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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夏之章 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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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看着与武士为敌的囚人或战败者受刑的场面吧。

    武士实在残忍。我不是狠厉之人,软弱的我是不能成为武士的。

    “葛夏、多闻丸[多闻丸实为楠木正成的幼名。本文中的冈部宪之在此处尚未元服,还未得到通称或赐名,因而只能用幼名来称呼。多闻指多闻天王,在日本一般称“毘沙门天”,是佛教与印度教中的重要神只。除却楠木正成,与多闻天王颇有渊源的也有战国名将上杉谦信]。父亲的脾气你们是清楚的,往后我定不能像今天这般为葛夏求情了,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你们可再不能惹父亲生气了,知不知道?”

    兄长像教导亲子一般说教起来。

    “葛夏,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快让我看看你的手掌。”兄长如是说着,大约是我也到了使他必须顾忌男女大防的年纪,兄长没直接扯过我的手,而是等我主动将手掌摊开。

    “你也太不小心了,要是伤口再深一些要怎么办?母亲大人和我都会担心的。”兄长叹息道,“是兄长没照顾好你。今后必不叫你受一点儿伤害了。”

    惹祸的是我,最后却要自责不已的兄长致歉。要是武士必须拥有如此宽广胸怀,那么气量狭小又善妒的我当然也无能为役吧。

    “兄长定会保护好母亲与你们,绝不叫外敌威胁到我最重要的家人。同样的,你们也要学会自保才是。”

    兄长突而凝视起宪之,那孩子正半低着头,视线黏在被木屐踩着的桐花上。

    桐花是我家的家纹。

    被视作家族希望的兄长,也兑现了己之誓言,直到最后都守护着在乱世中谨慎自保的冈部一族。

    “那身为姐姐的我就保护多闻丸吧。”

    我顺着兄长的话说道,接着也看向年幼的宪之低矮的身板。这时他方才抬头,嘴巴微微张了张,我瞧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中异常清晰。

    “有兄长和姐姐在,我就什么也不怕啦。”

    “欸,哪有这种道理。”

    宪之那透着小儿骄傲的稚嫩话语马上便被兄长打断了。

    “身为男子,怎能由女子来保护呢?多闻丸也要守护葛夏才对。男人守护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是吗?我也能守护姐姐和冈部家吗?”

    “是啊,多闻丸长大一定也能成为刚强的武士。”

    得到兄长认可的宪之欢呼雀跃。兄长也真是的……先前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体味父亲伤痛”的拙劣谎言,即便我的确为刀所伤,又哪里能真切感知到父亲奋力拼杀的艰辛呢?在此世间能使我深觉痛在己身的也唯有那一人吧。

    险些流出泪水之时,我忽而自真彦大人身后将她抱住,她未当即反应,仍湿润的发尖恰好扫过我的脸颊。昼夜飞逝,在格里历一五九六年的深秋时,我应当也该忘掉兄长讲过的话。

    “葛夏,你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又小心翼翼拉开我环在她腰际的手臂,待她正身面向我时我便直接扑进她怀里了。我将上半身屈下一些,因此额头便贴在了她的下巴一侧。抬眼望去是她平滑的下颌线与光洁的脸庞。

    她长得很漂亮。用漂亮来称赞夫君实在不妥,但她根本不能算作我的夫君,这样夸奖仅会有少许别扭罢了。这一年来我和她朝夕相处,端详她样貌的机会当然也多了许多。起初我还遗憾未亲眼见过她还是北条氏公主时的模样,不必搏命厮杀的年少时的她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自以为成为她唯一的妻子,结果还是对家人之事接近于一无所知。而今将彼此的肌肤紧贴在一起,嗅到她身上未有一丝杂质干扰的纯净气味,又好像是真的与过去的“阿照”相会过一般。这下子我尚未对她倾诉的哀思也要烟消雾散了。

    “想到了一些母家的事。”

    这次我没有敷衍。我紧靠住她温热的躯体,正抵着她脖颈的腮边传来了清晰的脉搏。

    “叫你与尾张守分开全然是我的过错。”

    她从未称父亲为“岳父”,从前总用客气的敬称,后来便用“尾张国守护”的官位。她明明知道在人前不那么称呼会遭人话柄,旁人多半会怀疑她与义理父亲是否关系不睦。说来她曾在营寨中使我父亲颜面扫地那件事的确流传许久。往常忆起此事时,我可能会悄悄笑着,自己当年也是听闻此事才注意到了北条家的遗孤真彦大人。

    “有宪之在父亲身边,早已不是冈部家女儿的我便也可有可无了。”

    我心里没有自暴自弃的意思,也不会怀疑宪之的能力。毕竟他已如兄长所期许的那样,成长为天下无双的武士。

    “只是母亲大人,要忍耐着身上的病痛,也会愈加寂寞吧。”

    我记挂着母亲。从前美丽优雅的母亲大人,在兄长战死后终日以泪洗面。深夜自她房中总会传来啼哭之声,侍者们也以讹传讹说着城里栖居着鬼魅一类的话。

    母亲哪里是什么鬼魅呢,夺去兄长性命的家伙才如鬼魅一般。

    我搂着真彦大人的腰际迟迟不撒手,她没将我环住,我却因为终于流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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