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上。”
他们俩就这样交谈着,然后分开。
最后那句话,若是萧靖承不知薛湄的秘密,恐怕要吓死。
薛湄出门,她的丫鬟、卢氏兄弟都要跟着;小郡王则赶紧去找自己从前的帐篷,寻找那些羊羔皮草。
薛池选了个地方住下,不发一言。
关押安丹宵的帐篷里,也是大大的笼子,这个是匈奴关押犯人的,萧靖承直接搬了过来。
安丹宵还是波斯少女的装扮。
那天晚上,薛湄让她换上波斯少女的衣裳,就是打赌她不会再换其他,因为那套行头有面纱。
她找不到更好的行头,就会一直用那套;故而,抓她是瓮中捉鳖。
一瞧见薛湄,安丹宵立马激动了起来:“成阳郡主,你说话不算数!”
“怎么?”薛湄挑了挑眉。
安丹宵那双璀璨眸子,像是落入了星芒,明亮又灼热看着薛湄:“你说过的,可以带我回京城,恢复我安小姐的身份。
我帮了你那么多,而且特意留下来等你。你莫不是说话不算数?”
薛湄看着她,淡淡笑道:“我的确说过。”
安丹宵心中一喜。
她的喜悦还没什么结果,就听到薛湄继续道:“然而,我所说的一切,在某个前提之下,都可以是谎言。”
安丹宵梗住:“什么?”
“这个前提,不仅仅你忘记了,就连你们的单于也忘记了。”薛湄微微笑着,手指轻轻敲击笼子粗大的木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我不是匈奴人!”
她不是匈奴人,她是梁人。
因此,她是他们的仇敌。
既然是仇敌,自然兵不厌诈,什么诡计都可以使。
薛湄跟任何人都说过这个前提——她不是匈奴人,她是他们的敌人。
“相信我的话,是你愚蠢。”薛湄笑起来,“乌兰其,你要知道一件事……”
第549章 战争的意义
安丹宵用力扒住了牢笼的栏杆。
薛湄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像是打在了安丹宵的心上。
“……乌兰其,在你指使人去杀周月明开始,你就跟梁人不死不休了。”薛湄道。
安丹宵一瞬间脸色煞白。
她打算把过错都推给甘弋江。
“人是他杀的!”她的神色激动,“郡主您听我说,此事跟我无关,是甘弋江他……”
“先入为主,此刻甘弋江已经交代了,而我选择相信他。”薛湄笑了笑,“故而,我不再相信你的每个字。”
安丹宵:“……”
她决定不糊弄了,而是跟薛湄扯皮:“我好歹很听你的话,也可以做你帮手!郡主,你失去了我会后悔的。”
顿了顿,她决定把和匈奴人有关的一切都撕开,仍不忘记把所有事都推给甘弋江:“我虽然是指使,可杀人的是他。他才是大罪过。”
她要做梁人,做梁国的安小姐!
薛湄笑起来:“你把主次弄反了。主谋才是大错,判刑最重。”
说罢,薛湄不再理会安丹宵,快步出了帐篷。
身后留下安丹宵声嘶力竭的呼唤。
接下来,大军休整半日,一部分开始追匈奴残部,一部分负责处理鬼戎留下来的俘虏。
萧靖承自己去追击贺兰部去了,留下成湛处理俘虏。
薛湄没见到成湛,只跟小郡王和薛池闲聊:“他们会如何处理这些俘虏?这次俘虏了多少?”
小郡王已经门清了:“鬼戎留下来的部落,有一半被塔尔浑趁乱带走了,被俘虏的足足有三万人。
明天,成湛就要处理这些俘虏,留下来很危险。”
处理,就是就地杀掉、埋掉。
自古战争是残酷的。
薛湄听了,不做任何评价。
带着大量俘虏上路回白崖镇,是非常危险的,他们反抗起来,死的就是梁国士卒。
薛湄是个军医,自然懂得战争意味着什么。
翌日,成湛果然动手了。
晚夕的时候,薛湄去见了成湛。
“军机大事,我不该过问,只是随便问问,你能说的就实说,不能说的不要紧。”薛湄道。
成湛点点头。
薛湄:“今天处理了多少俘虏?”
成湛看了眼她,很怕她会说出什么心慈手软的话。
“郡主……”
“你说实话。”
“鬼戎的俘虏里,一共有Jing壮士卒八千人,剩下是老弱妇孺。今天处理掉了五千人。”成湛小心翼翼,“郡主,此乃军事,您不懂。”
“有什么不懂?留下这些Jing壮士卒,就是留个危险在自己身边。历史上的外族攻进中原城池,屠杀无辜百姓能达到几十万人……”薛湄道。
成湛错愕:“历史?哪朝?”
薛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