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那位曾经能用气场杀人的校霸,此刻正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听他的校草同桌问他题目。
窗外暖黄色的夕阳在他们身上镀了层和煦的柔光,那一瞬间的无害气息,让大家纷纷恍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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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抢修和打扫,凌琅被水淹的宿舍已经恢复如常,晚上和迟炀一起复习完功课,凌琅收拾好书包,打算搬回对楼。
迟炀抓住凌琅的书包带:“这么晚了,要不就别走了吧。”
“晚么?”凌琅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
迟炀站起身:“那我送你。”
凌琅摇摇头:“我右脚已经可以着力了,慢点走,没问题。”
每天被迟炀扶来扶去,这已经不仅仅是给迟炀添麻烦的问题,还是一个尊严问题,再这样下去,他在班上的形象就会彻底从人人敬而远之的琅哥,变成一个需要大家捧在手心的废物。
“明天见。”凌琅把书包挂在肩上,往门外走去。
看着凌琅坚决离开的背影,迟炀灰绿色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突然有股非常危险的冲动——要不找个机会,让对面的下水道再漏一次吧。
一整个题海遨游的周末过去,校园被雪籽般的飞絮笼罩,一不留神就会连打十个八个喷嚏,形象全无。
语文早自习,老刘打着喷嚏走进教室,前排打瞌睡的学生全都吓醒了,争先恐后将课本扶正,开始读书。
老刘巡视的时候,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差点把手上的保温杯飞出去。
秦野正巧读到“力拔山河气盖世”。
声音洪亮,情感充沛。
同桌的林猛没忍住,笑出猪叫。
快乐会传染,很快,一圈的学生肩膀都开始颤抖。
老刘脸一黑,敲着林猛课桌道:“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应该是课文都背熟了,大课间到办公室来背给我听。”
“不要啊刘老师!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林猛凄惨的哀嚎声惊醒了教室里所有摸鱼的人,见老刘竟如此残忍无情,大家纷纷把脸埋进书里,人人自危。
“杀鸡儆猴”永远是《教师兵法》上上计,终于制服了这群幸灾乐祸的兔崽子,老刘看着全班认真读书的盛景,满意地往后排走去,路过凌琅的时候,他特意留心,多看了两眼。
凌琅正在和迟炀讨论一道物理题,两颗脑袋怼一块儿,直接和书声琅琅的教室划开一道结界,偏安一隅,又明目张胆。
在这个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二人谁都没有在意刚才的小插曲,也没有发现身边站着的人。
按老刘的规矩,早读课是严禁搞理科的,但他破天荒没有打断,背着手,继续往前巡视,随他们去了。
作为班主任,凌琅这学期发生的变化自然都被他看在眼里,毫不夸张地说,凌琅是他班主任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
如果凌琅和别的坏学生一样也就算了,可偏偏凌琅没有那种桀骜不驯的叛逆,他在凌琅身上看到的,通常只有是心如止水的漠然。多数时候,他的教诲和责骂并不会被凌琅用少年意气强硬地反弹回来,而是如同石子沉湖,波纹散尽后,石子不见了,湖面继续沉默,继续空空。
通俗点讲,就是油盐不进,但又让人不忍心彻底放手。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连听到凌琅的名字都会头疼,然而,就在他终于决定放弃这个学生的时候,一切迎来了逆转——从第一天,他领着迟炀进班,看到凌琅端坐在座位上的那一刻起。
至于迟炀这孩子,他倒是挺喜欢的,家境优渥,人长得阳光,对老师有礼貌,也深受同学们喜爱,虽然自己成绩不咋地,但在把同桌往好的方向带这方面,还挺有一套。
早自习过后是升旗仪式,学生们吃完早餐,三五成群往升旗台走去。
凌琅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问题,就是不能剧烈运动。
走在路上,迟炀单手插兜,盯着凌琅的脚研究了老半天。
凌琅被他看得走路都开始别扭了,忍不住问他:“你干嘛?”
迟炀:“真不需要炀哥扶了啊。”
凌琅“嗯”了一声:“走路已经不受影响了。”
迟炀叹了口气:“那好吧。”
凌琅狐疑地看向他:“你看上去好像挺惋惜的。”
迟炀挑挑眉,没说话。
在读懂人类情绪这方面,小狼崽还真是越来越有经验了。
凌琅来的比较晚,刚站进队伍里,升旗仪式就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走流程的时候,凌琅斜后方的王每突然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凌琅一开始没理,结果王每学老鼠叫上瘾了,一直在后面表演口技,他怕王每把口水喷到他背上,回头看了一眼。
王每口都干了,终于把凌琅呼唤过来,他手拢在嘴边小声道:“琅哥,等下千万千万不要提前离场,今天有场好戏看。”
对王每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