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甲衣!这名字!这熟稔程度!该不会真是那个平遥王家叛逆的次子吧?!
钱悠才心里头惊叹连连,人却愈发恭敬了。
这三年来,要说变化最大,传言最多,名气最广的,除了御锦卫之外,绝对就是沈修了!
什么爱美人胜过功名利禄了,什么弃笔从戎只为国家荣辱了,什么平遥王当众斥责逆子了,甚至还有以色侍人求官职的奇葩传闻。
关于沈修的这些传闻涉及范围之广,内容跨度之大,曾经力压其他绯闻流言,稳居京都闲聊话题之首——直至御锦卫们开始严查造谣。
钱悠才虽然不是京都人,可他好歹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商人。
当初这些似是而非的传闻,早在他踏足京都的第一月内便全都打听清楚了。此刻他自然也对沈修的身份有所了解,刹那间便又恭敬了几分。
沈修将钱悠才的神情变化看在了眼里。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开口,转而看向了叶殊,无声地表达着歉意和求救。
叶殊与沈修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也没有急着跟钱悠才说什么,反而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斗篷的带子,将其递给了伸手准备接过的沈修,又冲着门边往里看的夏冬挥了挥手,看着他点头回应并关上了房门,这才将目光落到钱悠才的身上。
“钱公子,临时加个朋友一起吃,不知你介不介意?”叶殊浅笑着询问,态度温和有礼,仿佛只要钱悠才说一句“介意”,她便立马让沈修离开一般。
“不介意不介意!能与沈大人同桌吃饭,是草民的福气!”钱悠才被叶殊这问题吓了一跳,赶忙表态的同时,人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沈修,想要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自己接下来应该保持何等态度来进行交谈。
结果他这一看,便看到了沈修抖着叶殊的斗篷,将其叠得整整齐齐后,又将佩剑拿起来靠着桌子放置,再将斗篷放到了空出来的椅子上。
沈修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十分自然,叶殊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可钱悠才却是看得一懵,而后又渐渐升起了某种明悟。
面前这两人见面时的欣喜模样、入屋后聊了这么久都没脱的斗篷、双方相处时那熟稔中透着亲昵的举止,无一不让钱悠才想到了种种关于沈修的传闻中,皆曾有过的宛若戏说般提及的一件事——沈修所做,皆是为了某位郡主。
某位郡主……怕不是御锦侯这位舒耀郡主吧?!
钱悠才眼睛微微瞪大,想要将自己的惊讶隐藏起来,却还是没能彻底忍住,将视线在沈修和叶殊之间来回转了两圈。
瞧着沈修那笑得灿烂的样子,又看着叶殊不知不觉中透露出来的轻松感,再想到自个儿刚刚的猜测,钱悠才的脸色瞬间煞白。
沈修这才刚坐下来不久,便看到了钱悠才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之余,干脆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坐着吃东西。如非被问到,便绝对不开口,以防妨碍到叶殊。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察觉到了钱悠才的拘谨。
当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钱悠才如释重负地离开后,沈修这才郁闷出声,道:“殊郎,我刚刚是不是妨碍你了?”
“不会。那是他自己想岔了,与你无关。”叶殊重新给自己倒了被热茶,话说得是满不在乎。
先前她没搞明白的钱悠才的态度变化,在沈修到来后终于想通了。
此刻见沈修为此困扰,她便随口解释了一下:“他应当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所以怕你随时会针对他。”
“哈?他哪来的自信?”沈修脱口而出,并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刚刚钱悠才的模样。
大概……是我给的?
叶殊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言行,心中给出了回答,又明智地没有将其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话题,道:“这个不重要,反正我没那意思,你也不会去针对他,不是吗?”
“这倒是。”沈修略微一想便赞同了叶殊这话。
他也没再纠结这一点,而是稍微侧了侧身子,正面对着叶殊,认真问道:“殊郎,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找钱悠才,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是有点想法。”叶殊避开了沈修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没打算立即动手,只是先问一问罢了。”
沈修定定地看了叶殊两眼,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她这话。等他再开口时,却是顺着她这话问道:“那你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差不多吧。”叶殊不自觉地认真了几分。回想着刚刚的钱悠才的反应,道:“他这人,门路是真的广,应当也是真的去过北阳。对大杳……从调查结果来看,也确实是一心向着大杳的。”
“怎么看出来的?”沈修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多像是在质疑,因而又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调查分析能力,实在是……子晴没有自曝身份之前,我们不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