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趋阳的声音冷冷清清,言语间带着淡淡的惋惜感。也不知是在惋惜没能让秦尤醒过来,还是在惋惜没能救到冯宙。
叶殊、彼方和夏冬注意到了这一点,却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
他们能理解旁人对伤者和死者抱以同情的心情,可他们本身的职位却不允许他们表现出相同的同情情绪来。
是以,此时此刻,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这一点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可沈修却没想那么多。
在听出项趋阳话里的惋惜之意后,沈修还出声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至少那个秦尤还活着。而冯宙,我们也一定会为他伸冤的!子晴你就安心吧。”
项趋阳对沈修报以一笑,应道:“我自然是安心的。文渊无需多虑。”
言语间,众人恰好到了偏厅外头。
项趋阳脑袋一转,随口就将话题绕回了正事上头,道:“到了!诸位大人,冯宙的尸体就在里头了。从尸体运回来后,除了仵作曾经验过尸外,并无其他人触碰过尸体。”
项趋阳说到这里一顿,忽而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遂又补充道:“对了,不知你们需不需要传唤仵作过来问问?”
沈修张口便想应上一句“要”。可转念想到叶殊也会验尸,他顿时又将话咽了回去,回头看向了叶殊。
叶殊察觉到了沈修的目光,在回看了他一眼后,领悟到了他那无声的询问。
叶殊顿时有些无奈,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虽然会一点,但是却没这个爱好。这种事,直接交给仵作就行了。”
叶殊一番话应完,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问彼方这个大统领的想法。于是,她又抬头看向了已经绕过了他们走在前方的彼方,笑问道:“不知大统领意下如何?”
已经一脚踏进了偏厅的彼方闻声回头,也没在意叶殊等到最后才突然想起般地问了自己。他直接一点头,道:“把仵作喊来吧,有什么情况才不容易忽略。”
“是,下官这就找人去叫仵作。”项趋阳对着彼方应了话,回头看向了跟在他身边的家仆。
那家仆会意,当即便主动出声道:“项大人,小人这就找人去!”
“嗯。”项趋阳点头应了一声。家仆得了应答,转身就小跑开了。
叶殊几人也没在外头干等着,而是一块儿入了偏厅,先瞧了瞧冯宙的尸体。
没过多久,那家仆便带着一个瘦弱的中年汉子过来了。
“诸位大人,这位就是负责验尸的卫仵作。”家仆极其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仵作的身份,又躬身行了一礼,便自觉地退到了偏厅外头候着。
而被领进来的瘦弱汉子卫仵作则是拘谨地站着,一副不敢随意言语的样子。
项趋阳瞥了一眼那卫仵作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的手,猜到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官,心里紧张害怕了。
项趋阳顿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缓声问道:“你就是负责验这具尸体的仵作?”
被问到话的卫仵作连连点头,赶忙应道:“对对对!小人卫有为,乃是衙门里的仵作。我们金贝但凡有尸体的案子,不论人畜,都是小人负责验尸的。”
项趋阳听着对方这详细解释仅仅只是点了点头,便回眸看向了叶殊他们。
他刚想说话,沈修便已迫不及待地对着卫有为道:“卫仵作是吧?你先说说你验尸的结果。”
“是!”卫有为分辨不出沈修是谁。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能在这里说话的,必然不是他这种普通百姓惹得起的。
因此,卫仵作没有一丝的废话,张口便按着沈修的要求,将冯宙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冯宙生前有打斗,致命伤在胸口心脏位置。并且,从冯宙身上的各处伤痕来看,凶手所使用的凶器乃剑类兵器。至于死亡的时间,约莫是在午时初。”
“剑类的兵器?难怪孙流之前会把我们当嫌疑人了。”沈修双手环胸说着,恰好将手中的云痕剑抱在了怀里。
讲述完情况正低着头的卫仵作听他这话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瞄了一眼沈修和叶殊手上拿着的长剑,心里头惊疑不定,忍不住也有些怀疑起沈修会不会就是凶手来。
毕竟,这年头,贼喊捉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只是,这个想法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刻,卫仵作便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权当自己压根没听到过沈修的话,也什么都不知道。
叶殊等人没有去管卫仵作是何想法反应。
叶殊和彼方还在调查尸体。夏冬站在叶殊他们身旁,同样看着尸体,做着随时搭把手的准备。
唯有一个项趋阳因着沈修这话无奈一笑,道:“文渊,孙伯父可不是单纯因为这一点而下的命令,主要还是秦尤喊了你们的化名。”
“我知道。”沈修一笑。应了项趋阳的话后,才又看向了冯宙的尸体,边琢磨着边道:“我只是在想,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你倒是问了个最难回答的问题。”叶殊听得沈修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