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三步一回头,生怕自家姑娘被吃了。
华夙站在她身后,轻轻一嗤,“她就像是怕你被狗叼走一样。”
“哪来的狗。”容离小声道。她走上前叩门,屋里顿时静了一瞬。
单栋在屋里说,“离儿?”
容离在屋外贴着门道:“姥爷,是我。”
“快快进来。”单栋连忙道。
容离推门进去,只见桌边坐得满满当当的,除了单栋外,俱是生面孔,今儿刚来时的单流霜未见,想来是还在先生那学诗。
单栋站起身,拉开了身侧的椅子,“到姥爷这儿坐。”
他身边,一个华发老妇正定定看着她,好似看失了神,连眼珠子也未转上一转。
容离低了一下身,闷声不语地走了过去,拘谨地坐了下来,不着痕迹的将桌边坐着的人打量了一圈。
“像,真像啊。”老妇忽地开口,双眼已是通红一片,和单栋才见着她时别无二致,想来这就是丹璇的生母林鹊。
既然是要认人,单栋便起身一一介绍了一番,坐在他身侧的果真是林鹊,林鹊身边的男子乃是单金珩,容离还得唤他一声舅舅。
这舅舅长得也很周正,乃是丹璇的长兄,身边坐着他的一子一女。那姑娘年岁与容离相仿,看着是矜持端庄的,只是单金珩这儿子有些流里流气的,许是身上穿金戴银的缘故,太过张扬了。
大姑娘名唤单挽矜,那公子单名一个筠,两人闻言纷纷起身,朝容离敬了酒。
容离端起那拇指头大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身子弱,一滴酒入腹就能让她浑身不舒服,端起看了一阵,仍是在踟蹰。
单栋挡住了她的手,“以茶代酒,以前丹璇还在时,也是喝不得酒的,光抿上一口就要咳个天昏地暗,还能昏昏沉沉睡上半日。”
容离从善如流地放下酒杯,转而端起了茶,敛着眸子顺从地喝了一口。
林鹊叹了一声,“我本以为她这么多年还在怨咱们,故而才连娘家都不肯回,哪知……”
“今儿在桌上便莫要说这些了。”单栋道。
林鹊只好止了声,吃菜时一时在悄悄打量她这外孙女。
舅舅单金珩道:“多吃些,既然来了,便安安心心住下,有何不顺心的,便同舅舅说。”
容离应了一声,低眉敛目的,柔弱又顺从。
华夙垂头看她,只能瞧见个发顶,这丫头神情倒是拘谨小心,身板却坐得笔直,哪有半点低微,分明是在装模作样。她淡声道:“说了这么久,倒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未提及。”
容离闻声顿了筷,轻着声说:“此番本不该来叨扰姥爷姥姥的,只是从下人口中听闻,娘……走前也想回单家看看,可惜身子不好,连远路都走不得,离儿想着,来一趟皇城,替娘看一眼姥爷和姥姥也好,娘以前在单家时,也不知是什么模样,可惜……从未有人同我说过这些。”
她说话轻,说得有气无力的,一双眼战巍巍抬着,眼珠子shi淋淋的,似只鹊儿。
单栋陡然抿住了唇,固执地挺直了腰背,实则手已在微微颤着。
林鹊险些流出泪来,“说来你也未见过丹璇,一会儿我同你说说她。”
容离颔首,慢腾腾噙起笑,眼梢有点红。
华夙按着她的肩头俯身,直勾勾地看了她一阵,抬手屈起了一根手指,往她眼梢一抹,轻嗤了一声,“我当你真哭了。”
容离不动声色,夹起碗里堆高的菜往嘴里放,细细嚼着。
“先前在客栈里时,也未见你有多不舍。”华夙一双眼近乎要贴上容离的脸,靠得奇近,说话时,丹红的唇近乎要摩挲上她的侧颊。
容离心底其实有些迷惘,许是自幼未同丹璇相处过,她对这生母的情谊并不是十分重,可提及丹璇时,心底是有些空的,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
不能说不在意,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未说话的单挽矜忽地开口,“若不是姐姐从祁安来,我还未曾见过有谁身边带了三个婢女的,这得伺候得多Jing心。”
光听这话,颇有几分揶揄的意思,可偏偏她笑得矜持,好似没有别的意思。
容离朝她看去,莫名品出了这丫头话中的调侃,轻着声道:“我进来单府,本已是给单家添麻烦,身边还带着三个婢女,多少不应当,三个丫头的开销也不少,我出祁安时恰好带了些银两,也够我和这几个丫头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便不必麻烦姥爷和姥姥了。”
平日里单挽矜哪见过这一句话要喘上三次的人,这一段话说下来,这自祁安来的表姐姐便似要断气,脸白得厉害,像被欺负狠了。她登时住了嘴,朝她爹单金珩看了一眼。
单金珩皱起眉头,“来了单府,平日里的花销便不必管,总不能苦着你,从容府里带来的东西自个儿留着,日后总会用得上。”
容离只得颔首,“谢过舅舅。”
随后,单家这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又是有说有笑的,不同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