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回头,“少提这晦气名字。”
容离蓦地屏息,心道这萝瑕莫非也厉害到旁人一提她名字,她就能听到了?可先前……不是提过么。
哪知,华夙冷淡地呵了一声,嘴里吝啬地吐出两个字音,“难听。”
笼中养婴挤得头骨都走了样,一双瘦弱的手扒在笼骨上,想将这笼骨掰开,它一双手鲜血淋漓,身下那蜷得不成样子的人皮跟个毯子一样。
华夙又笼了一下五指,那原已被笼骨勒得不成样子的养婴嘤咛出声,哇哇大叫着。
这哭喊声夹在狂风中,夜风咆哮不已,这养婴的啼哭也响彻天际,分毫不退让。
容离定定看着,虽未曾亲身经受过这痛楚,可身子被折成这模样,该是疼的。她好似从未见过华夙喊疼,就算上回她的手被那什么舍利给灼得白骨尽露,却也没说过一句痛。
人本就有万千相,死后化作的鬼自然也如此。
空青站在一旁,极力克制着气息,好似一根绷紧的弦,余光战巍巍地留意着四处,只看到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却不知它是从何处流出来的。
方才姑娘画了什么她也未看清,亦不知半空中的墨色消失到何处了。她听着容离自言自语般说了好一阵,若非经历过昨夜之事,她定觉得姑娘是梦行症又犯了。
木笼随着华夙的手拢紧,一寸一寸地缩小,笼骨里,养婴身上的皮rou挤了出去,近乎要被压成了一个rou团。
容离下意识想别开眼,正要转开眸子的时候,忽瞧了个清楚,那养婴被压成一团,随后在木笼里皮rou爆裂,鲜血从笼骨里迸溅出来。
眼看着那血要溅到身上了,她蓦地退了两步,这一退还绊着了自己的脚,差点跌倒。
华夙伸出一根手指,那朝容离飞溅出去的血珠登时一顿,随后慢腾腾朝她的指尖游去。她食指一屈,把这血珠弹回了笼子里。
原足足有一人高的木笼,顷刻间缩得比养鸟雀的笼子还要小,笼中养婴已是血rou模糊,神魂骤然离体,好似一团躁急的黑雾,本欲撞出这笼,却被硬生生压得碎作了粉烟。
这么个鬼魄,就这么没了。
容离嘴一张,这才微微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住了晕沉沉的脑袋。
地上全是血,还有……零零星星的rou沫。
容离胃里一阵翻滚,猛地转过身,多看一眼便会忍不住想吐。
华夙呼出一缕鬼气,朝地上那缩得不足拳头大的木笼和血rou席卷而去,将其兜了个净,只一眨眼,地上干干净净,连点痕迹也不剩。
站着不动的空青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凭空消失了,若非她现下还清醒着,定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容离还背着身,哪知身后是什么景象。
一只冰冷的手伸了过来,拨开她散在脸侧的头发。
华夙把她的头发撩到了耳后,手一抬,轻落在她肩上,“干净了,还不敢看?”
容离这才慢腾腾转身,朝那木笼原本所在的地方望去,果真瞧不见一点痕迹了。她这才喘了一口气,虚弱无力开口:“它……就这么没了?”
“难不成我还要留它养眼?这等鬼物,吃了还脏喉伤胃。”华夙嫌厌地说了一句。
容离眨眨眼,只见华夙神色依旧平静冷淡,好似做这些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拧杀这么一只养婴,压根掀不起她眼底的波澜。
想来,华夙合该如此目空一切,她走至如今地位,绝不可能是吃素的。
“傻了?”华夙捻了捻手指,明明方才也未碰到飞溅而出的那一地血,却好似被脏了手。
容离摇头,她还是头一回看见华夙下杀手,先前顶多瞧见她发丝凌乱,亦或是黑袍被撕出破洞,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她还是头一回见。
“你未傻,可你那婢女怕是要傻了。”华夙轻嗤了一声。
容离这才想起来,空青还在她身侧站着,忙不迭转头看去,只见空青站着一动不动,好似神魂离体。
空青觉察自家姑娘投来目光,僵愣的眼转了转,如鱼重回水下,猛喘了一大口气,望着空空如也的泥地,颤声道:“姑娘,方才那地上可是有血?”
“有。”容离允她跟来,本已不打算瞒她,索性点了头。
空青讷讷道:“这血……现下是没了么。”
“不错。”容离又轻着声应和。
空青退了一步,两腿发软,“那血是从何处来的,姑娘你方才……在同谁说话?”
她问完只觉喉头一紧,后颈在发凉。
华夙意味深长地看向容离,想知道这丫头又要怎么骗人。
容离抿了一下唇才道:“先前在容府时,我便时常撞鬼,你也该清楚。”
“可、可是被鬼缠住了?这鬼是赖着不走了么。”空青话音一顿,哑声道:“它现下还在么。”
容离心知要循序渐进,若一来就下猛药,指不定还真要把她的这三个丫头给吓疯了,余光睨了华夙一眼,有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