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在朱氏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朱氏身上欲要冒出的鬼气被死死拿捏,果真冒不出来了。
朱氏眼中赤光一隐,咚一声倒地,眼中复而清明。
在她杀念骤隐的那一瞬,身上明晃晃的锁链随之匿形。
华夙双手负于身后,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面色倒是和缓了不少,半晌才冷冷地嗤了一声。
容离抱着猫,看华夙不像是要再占垂珠的躯壳,这才斗胆摸了几下,怀里这猫儿软趴趴的一只,还温温热热的,委实讨人欢喜。
跪在地上磕头的婉葵沉默了好一阵,那吸气声重得不得了。
“说,那和尚讨了什么?”容长亭冷声道。
婉葵声音里带着哭腔,磕磕巴巴道:“讨、讨了夫人的身子,我、我在屋外听见了,那和尚要夫人当炉鼎,说她体质至Yin,夫人允了,在那屋子里……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容长亭怒目横眉,猛地朝蒙芫看去,眼里藏了滔天怒火。
蒙芫仍是不死心,哀求道:“老爷……你莫要听信她,她、她不过是个丫鬟……”
容长亭哪还能信她,对跪在地上的婢女道:“你继续说,不得有半句隐瞒!”
婉葵哪里敢瞒,眸光震颤着,“随后,那和尚便教夫人把棺椁里的死胎取出来,在其身上取上一点皮rou,混在香灰里饮下,还要将其尸骨封存起来,置于床下,待时机一到,那婴儿便会到夫人腹中,算是……把旁人的孩儿抢过来了。”
跌在地上的二夫人流下两行血泪,终于不再哑声嘶喊,而是像一个凡人般,低低地哭着。
容离面色不大好,思及蒙芫吃了死婴的皮rou,胃里便一阵翻涌。
华夙回头看她,见她站得摇摇欲坠的,极不情愿的把一只手抵在了她的肩后,将她撑住。
屋中众人也纷纷勃然变色,哪猜得到这三夫人竟为了子嗣做到了这种地步。
华夙冷声道:“求子之法世间多见,她却偏偏学了这最为Yin毒的。”
蒙芫痛哭流涕,“老爷,这种话你怎能信,你怎能信啊,这丫鬟是在骗你。”
容离垂下了眼,着实同情不起,她已死过一次,也好生可怜。
婉葵一不说二不休,咬紧了牙关,在稳住心绪后,又开口道:“那和尚除了教夫人如何偷去他人子嗣外,还教夫人养鬼,养的……是二夫人的鬼魂,说是只要将那瓷罐埋进竹院主屋的门下,到时二夫人便会成只听她指令的厉鬼。”
下人们闻言惊呼出声,身上寒毛直竖。
容长亭喉头一动,“再接着说。”
婉葵道:“夫人知道老爷念着大夫人,许久前兰院里曾有个极像大夫人的婢女,夫人看不惯那婢女,怕她……勾引老爷,便诬蔑她同男人苟合,坏了她名誉,害得她吊死在了院子里的树上。”
众人是记得这兰院里是死过一个婢女的,听后越发觉得这三夫人歹毒至极。
婉葵顿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道:“先前大姑娘坠湖,那泼汤的婢女也是受夫人指使,大姑娘坠湖被捞起后,听闻还遭了鬼物缠身。不知那鬼是不是从湖水里带出来的,不过湖里确实淹死过一个婢女……”
她顿了一下,干巴巴开口:“那淹死的婢女也是被夫人所害,那婢女有日曾在夫人面前提及……老爷娶了这么多房的夫人,终是不得心,心里还是装着大夫人,日后若有比五夫人更像大夫人丹璇的,三夫人定会更受冷落。”
容离神色微变,她自然记得跌入湖中时,那用头发缠住她脚踝的女鬼,不想这女子竟是这么死的,当真令人唏嘘。
婉葵道:“夫人不喜大姑娘,也是因……姑娘与大夫人太像,且老爷待姑娘,又比待少爷们好,故而许久前,便令府医下了猛药,这些药虽能给姑娘吊命,却也让姑娘身子变得越发虚弱,此事……”
她一顿,微微抬头,余光怵怵地朝府医斜去,“老爷若是不信,可问府医。”
容离兴味盎然地抬了眉,眸光澄澈,如含了露珠,她未抿的唇角微微勾着,自个儿还未想明白要如何将此事道出,蒙芫这贴身丫鬟倒是替她抖了出来。
华夙默不作声,对这凡间的恩恩怨怨无甚兴致,她不咸不淡得睨向容离,目光落下了这丫头微微上翘的唇角上,也不知这是真高兴,还是强颜欢笑。
假,太假了,毕竟这丫头可会骗鬼。
容长亭额角上满是青筋,闻言看向府医,厉声道:“你说。”
府医低着头,两眼死死闭着,“夫人打赏了七百两白银,我……”
“这七百两,合着是到你这了啊!”容长亭握起了拳头,朝床柱猛撞过去,床柱咚一声作响,就连躺在床上的蒙芫也跟着一颤。
府医不再说话,低头沉默着,像是默认了此事。
婉葵喘了一下气,“夫人同那管账的算是青梅竹马,同是从庆扉来的祁安,奴婢……不知夫人同管账的有何情谊,但老爷不在时,两人倒是常常私下会面。”
容长亭就算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