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陈文才抬起头对齐麟说:“不,我要去,我有事情得去学校里面解决。”
齐麟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随便你。”他改变态度,两手一摊,“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一出口,齐麟也不继续劝阻陈文,只双手抱胸冷眼旁观陈文的反应。
正如齐麟所料,得到了这种反应的陈文顿时慌乱不堪。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放下手中的杯子。
“其实,我说谎了。”陈文咽了一口口水,“人不是我杀的。”
“这我早就知道了。”齐麟坐下来,用指关节敲击玻璃桌面,“说重点。”
“我说了的话,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吗?”
“说吧。”齐麟拿来笔,准备好本子,倒想听听陈文到底会怎么说。
在一旁听两人打哑谜的时乐恍如在听天书,“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嘘,别吵,听听他怎么说。”
陈文抿了抿嘴,开始他的回忆。
第十九章 善意6
岐江,一条贯穿青城的江。
江的两边,是承载着青城百年历史的老城区。与任意一个城市的老城区一样,这里坑坑巴巴,青苔与霉点并行在小巷的墙角。
小巷的尽头是一所古旧的初中。随着夕阳西落,铃声也轻轻响了六下。
一群孩子从学校蜂拥而出。没有学生不期待放学,陈文也不例外。
和一堆孩子拥攘着从学校出来,街道边上有个推着推车卖鸡蛋饼的老爷爷。老人看见陈文,吆喝着他来。
陈文没有抵御住鸡蛋饼的诱惑。
他站在车前,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块钱,一边付钱,一边嘱咐不要加辣。
“你还是吃不了辣啊。”慈祥的老人多给陈文撒了一把葱花,“你的好朋友呢?平常不都是一起放学的吗?”
“他今天请假啦!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陈文笑眯眯地接过他最喜欢的鸡蛋饼,狠狠咬了一大口。
天渐渐黑了,鸡蛋饼摊子的蒸汽也渐渐顺着路灯灯光攀上天空。
迷迷糊糊间,陈文好像在蒸汽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背心,绿短裤,小寸头显得格外有Jing神。
“王智!”他振臂高呼,但是那人没有理他,自己往小巷深处去了。
“你朋友啊。”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老人头也没抬地询问道,“怎么不理你?”
陈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智提前就请了事假,实在不应该在这个节点出现在这个地方。
孩子的好奇心都是旺盛的。陈文一边啃自己的鸡蛋饼一边往小巷深处跑去,一路追随着王智的身影。
小巷很长,沿着岐江歪歪扭扭的延伸到每个分歧。
七拐八拐间,他终于在一个岔口迷了路。
“王智!你在哪?”他大声呼喊着自己的伙伴,可他的叫喊就像是陷入湖水的棉花一样,砸下去,连回声都被破旧的小巷围困。
什么都不怕的少年终于有些发憷。他环顾四周,大概找到了一条自以为能走出困境的路。
路的尽头却是一扇敞开的大门。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溢出,拉成一条长长的线。
“有人吗?”陈文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无人应答。
夏天灼热的风自敞开的窗户潜入,然后,他听见不远的房间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声音很轻,软糯且富有弹性。片刻后,陈文看清了,是一颗网球。
网球滚出卧室,连带着将半掩着的卧室门推开了些。灯光随着网球出逃,留下狭长的影子。
陈文下意识去捡网球。弯下腰,眼角余光透过干净到反光的地板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戴整齐地站在卧室中间,面朝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请问你知道怎么出这条小巷吗?”陈文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我记得是这条路没错,但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你们家了。”
那人没有说话,可能是为陈文的乱闯而恼怒。
陈文耸耸肩,走近了一步,希望问个真切,也希望得到主人的原谅。
“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进来的。”陈文说,“但是你的网球……我还给你。”
那人依旧无言。只有角落摆放着的大摆钟发出巨大的响声,算是代替了他的回答。
陈文总算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莫非是出事了?
好奇代替恐惧让陈文一探究竟。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门后,是那个冷漠的男人。男人穿着西装,笔直地站在床上。就好像是初中刚开始时站军姿那样,手紧贴着裤缝,站的稳稳当当。
唯一不同的,或许只有他的脚和他的脖子。
他的脚没有挨到地面,他的脖子上悬着麻绳。
“大叔?大叔?”陈文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