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没有这么快，恐怕只是心理作用。但就是这么一些心理作用，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黎chao说：“你知道会变成这样？”
陆迦林摇摇头，说：“我让她开发布会，但我没想到她那么不识好歹……我一直准备着药和温水。对不起。”
黎chao说：“跟你无关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道歉。”
陆迦林沉默片刻，说：“不是为了这个道歉。”
他要对黎chao道歉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海面并不平静，大大小小的浪花席卷而来，打在岩石上，很快碎掉。
看着这样的场景，黎chao感觉自己内心的情绪也不断被打碎重组。
黎chao望着海面，语气平静地说：“她就是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黎家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互换的事情了。比所有人猜想的都要早得多。
在黎chao还小的时候，曾经见过黎夫人。黎夫人把他从李大娘身边接走，去游乐场里玩了一整天。黎chao隐隐知道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不能确定。
游乐场之行结束后，黎夫人把黎chao重新交给李大娘，然后说：你把他养得很好。然后就这样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把他养得很好。”
黎chao一直记得这句话，甚至隐隐思考过，在什么语境下才会说出这句话？
直到回到黎家，他终于确切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黎母是去验货的。
你把他养得很好，但还没有达到黎家的标准，所以我们不要他。
黎chao潜意识里知道黎母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并未对黎母有过期待。可偏偏陆迦林逼迫她召开发布会，那从未有过的期待又悄悄冒头，然后又以一种愈加壮烈的姿态被击碎。
陆迦林说：“我……”
黎chao说：“优秀的人，开朗的人，让人开心的人。大家都偏爱这样的人。我知道，我也一样。我和黎澄澈放在一起，是个人都会选择黎澄澈吧。”
陆迦林连忙说：“不是这样的，你很好，很多人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黎chao却露出了一个嘲讽又悲伤的表情，他看向陆迦林，说：“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黎澄澈吗？”
陆迦林说：“我对黎澄澈是纯粹的欣赏，我没有喜欢过他。我把他当弟弟看待。”
陆家和黎家是世交，陆迦林和黎澄澈走得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见黎chao不信，陆迦林接着说：“是因为我对黎澄澈好，所以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
黎chao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点点头，继续说：“黎澄澈能写出《竟然》，所以你对他很好，你说你把他当弟弟看待。后来知道《竟然》是我写的，你说你喜欢我。你只喜欢优秀的人，对吗？”
“可是《竟然》是一个意外。我只是记录自己的心情而已，把它改编成作品的是黎澄澈。那不是我的作品。”
黎chao慢吞吞地说，但语气十分固执，也不管陆迦林的反馈。
陆迦林终于有点知道黎chao的问题在哪里了。
黎chao觉得，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配被人喜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对的。
可问题在于，黎chao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他不自信。
黎chao童年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陆迦林飞速思考，同时觉得奇怪。黎chao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很好，人际关系也很融洽。
哪怕是现在，黎chao唱歌和编曲能力都让人惊艳，又能跳舞……他拥有很强的艺术天赋。
可这样的他，为什么还会不自信呢？
陆迦林抬高了声音，说：“你很优秀。有很多人喜欢你，比赛时你的真实票数是最高的。”
黎chao似乎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愣，露出被惊扰的表情。
陆迦林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忽然想：降票也是原因吗？也是打击黎chao自信心的一环吗？
陆迦林的心骤然间揪了起来。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黎chao便不由自主后退。可后面就是海，黎chao退无可退，只能看见陆迦林越靠越近。
陆迦林认真地看着黎chao，一字一顿地说：“不仅仅是因为剧本。我看过你直播。”
“你唱歌很好听。”
“你跳舞很好看。”
“你声音很好听。”
“你化妆手法很好。”
“你编曲很有灵气。”
“你眼睛很好看。”
“你眼睫毛很长。”
“你打游戏很厉害。”
“你写字很好看。”
“你的粉丝都比别人的好看。”
……
陆迦林站在风里，近乎温存地看着面前的人。
黎chao不够自信，那他就夸他。把黎chao所有优点如数家珍地摆出来，让黎chao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