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愣了一下,不太乐意的样子。
黎chao淡淡地说:“他是我朋友,跟我一起的。”
司机想了想,觉得还是把黎chao带到医院比较重要,于是妥协了。
应文觉跟黎chao一起上了车。应文觉越想越气,跟黎chao说:“怎么一个司机也能对你甩脸色?”
黎chao顿了顿,说:“毕竟,我不姓黎。”
司机诚惶诚恐,解释道:“我没有……”
应文觉冷冷地说:“我跟你说话了吗?”
司机感受到了应文觉满满的恶意,只能闭了嘴。
黎chao又望向了窗外,应文觉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望着黎chao淡漠的表情,应文觉又是难过,又是生气。他说:“你为什么不反抗?就算非要怎么样,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好啊。”
黎chao说:“何必呢?”
应文觉想说,这不是何不何必的问题,这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的问题!
黎chao却又淡淡地说:“如果这一次能把生恩彻底还清,又有什么不好呢?我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了。”
让黎家人干等、给他们甩脸色看,固然是出气了。可对于黎chao来说,多跟黎家人接触一秒钟,都会让他自己遭受折磨,何必呢?
应文觉突然懂了,黎chao不是软弱,只是连恨都没有力气了。
这么一想更难过了。
很快到了医院。
黎父躺在VIP病房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似乎失去了意识。
黎母在隔壁房间里等他,同样在场的,还有黎nainai和黎澄澈。
应文觉刚一踏进房间,就注意到黎澄澈的眼神很不一般。
黎澄澈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黎chao,怎么还怪瘆人的!他到底要对黎chao做什么?
黎澄澈是第一个跟黎chao打招呼的:“黎chao……”
黎chao却看也不看他,直接问黎母:“什么时候?”
黎母对黎澄澈说:“澄澄,你出去。”
黎澄澈张口说:“我……”
黎母又说了一遍:“出去。”
黎澄澈这才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黎母看了看应文觉,说:“这是应家的孩子吧?刚从泰国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
黎chao说:“他是我的朋友,他陪我一起来的。有什么话不用避开他。”
黎母还不死心,说:“我们母子之间有些话……”
应文觉打断了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说:“我妈对我从来没什么好话,我想听听别人家妈妈是怎么跟自己儿子说话的。”
应文觉的重音放在了“自己儿子”几个字上面,黎母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应家小辈在暗示什么。
但黎chao没什么表情。考虑到这次算是有求于黎chao,黎母顿了顿,咽下了这口气。
她说:“具体情况,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了。你父亲突然发病,刚刚做完急救手术,现在等着合适的骨髓。虽说以黎家的能力,不是找不到合适的捐献源,但你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匹配成功的概率比旁人要高许多,自然是要试一试的。”
听得应文觉直皱眉头。
他没跟黎母接触过,现在一听,怎么话里话外优越感那么足?
好像只是走个过场一样。
黎chao听完,“嗯”了一声,然后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黎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这是个很正常的问题,然而黎母突然卡壳了,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黎chao不催促,但也不揭过这个话题,安安静静的,固执又坚定。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黎nainai突然说话了。
“他是你儿子,不是哪里来的外人!你平常怎么对待chaochao的,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也就怎么对待你。何况这是你儿子啊!”黎nainai说:“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我要是chaochao,不测这个骨髓都说得过去!”
黎母愣了一下,是:“妈?”
黎nainai说:“你们把chaochao接回来之后,有真的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么?就算童年没在一起过,不亲近,可澄澄跟你们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不是更不亲近吗?你们给澄澄张罗这张罗那,什么都准备好,股份和现金也分了不少,可是chaochao呢?你们有跟chaochao准备什么吗?”
“我原先当你们心里有数,所以不说什么。毕竟你们才是chaochao爹妈。可现在呢?明明是澄澄把我儿气进医院,你却毫无责怪的意图。不仅不当回事儿,chaochao问一句真相你也不说。你这个当妈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得出来,黎nainai是真的动气了。她胸口剧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黎母担心黎nainai也气出病来,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轻拍黎nainai的后背。
黎母脸色涨得通红,偏偏还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受着。
“妈……您别气了。是……”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