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在这黑灯瞎火的情景中,倒是让人有些新奇感。
在各个角落巡逻的侍卫们见了我与福临,拱了拱手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走开。
从西六宫之一的永寿宫像是漫步似的向着目的地走着,终于在亥时的时刻来到东六宫之一的承乾宫,自从火烧承乾宫的事件过去以后,福临虽说是查过承乾宫失火的原因,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后来,福临便差人去修,如今虽已然修得差不多,但迁居的日子还未定下。
不过,正好可以,以此看看这儿“修得如何”之理由来见一见晴月。
来到承乾宫,推开宫院门,发现里面没有一丝灯火,我与福临对视了一眼,便一同迈入承乾宫宫门,走进去。在我与福临疑惑站在原地,还未确定晴月来不来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着一袭轻便的夜行衣为雪蚕丝纺织而成,黑似没有一颗星子的苍穹的人,让福临疑惑地皱眉吼了一声,“谁?”
我愣了愣,不自觉抓紧福临的袖襟,见人往后退一步,随后又摘掉帽子,缓缓行礼:“给皇上请安,给姐姐请安!”看清楚样儿,我方才安心。
“月儿,你怎么这般打扮?”福临似乎感到有一些奇怪,便疑惑地问道。
晴月看似略有些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便轻轻启齿:“启禀皇上,姐姐,臣妾有要事禀报!”
福临伸手抚了抚晴月的纤手,又深情地看向她道:“什么事?但说无妨!”话音刚落,晴月便从自个儿的衣服里拿出一本书,待我拿灯照着仔细一看,上面写着“账本”二字,我不禁疑惑地“咦”了声。晴月看了看我,尴尬地从福临手中抽出手,将账本双手向他奉上,垂眸谨慎道:“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让臣妾销毁的账本!”刚好福临拿在手中慢慢展开,我举灯照着账本看了看,上面有笔账,是顺治十四年到顺治十五年之间花得银子开销竟有三千万两。
福临将账本拿着,加强了手中的力度,令其物越来越皱,由此可见,福临也没想到后宫花的银子这么多,我联想到之前看得账本,是顺治八年到顺治十年时期之间的账,银子开销一年也是一百多万两,如今竟是一下子多了好几十倍,且这些银子竟然在荣惠执掌六宫期间花的?按理说每月皇后一千两,宫中大大小小的嫔妃,上至太后皇帝,下至宫女太监,吃喝拉撒,每月的开销还不到一万两白银,除了日常用度,就是节日了!。
我想这个,福临与我都心中有数,即便是每年节日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啊,那是谁花的?如何花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却不知哪里不对,想着:是漏了什么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扶灯为福临照着,犹豫了片刻才启唇,问:“皇后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就这么些天,怎会全信了你?”
“皇后再谨慎,身边也不能缺人吧?”晴月的话,让我顿时恍然大悟,如今淑妃荣贵被禁足,皇后身边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不太聪明的宁贵嫔董鄂氏,至于,杨嫔和陈嫔,看似她们想置身事外,实则,却有想帮我的犹豫,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让晴月帮着,暗自推一把。想着,我点头,神秘地笑了一下,道:“晴月,明日我会带着静妃去请安,到时,需要你见机行事!”闻言,福临奇怪地看着我,像是看不懂我要做什么,我没有解释,脸上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是,皇上,姐姐,时辰不早,臣妾也该回去了!”
闻晴月言,我点头对她柔声道:“虽说承乾宫离景仁宫只有一步之遥,但你回去的时候,定要小心些!”
“好,姐姐放心。”晴月向我们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缓缓离去,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福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紧紧地握着账本,我感觉他非常生气,若不是要查到荣惠做得其他的事,我想,以福临的性子,会果断地再次废后,到那时不仅后宫,朝野上下都会乱了。
其实,瑾瑜试探过太后,虽然她没明说,但是表达得大概意思就是,博尔济吉特家族,只要有静妃这一位废后就够了,除非皇后不幸病死,否则,皇后的位置这辈子就只能是博尔济吉特荣惠的。
我想:如若真到那地步了,为大清爱新觉罗氏与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百年之好,太后与大臣们会为了脸面儿阻止,福临想废后,估计很困难!站在原地,仿佛在思索,看着他皱着眉,我略有些心疼,片刻,他将账本合起,我与他回去后,将账本藏起来,洗漱一番便熄灯睡了。
次日早晨,福临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至于我,是快辰时才起榻开始梳妆打扮的,打扮好正准备用早膳,脑子里忽然想起什么,便吩咐秋妍去知会一声孟古青,用罢膳还未漱口,孟古青便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便坐下。
“都还未装扮好,怎的就把本宫找来了?”
“是你来的太快。”我笑了笑,答道。
“本宫这还不是怕你改变想法?”她说话间,我已用杨柳枝,青盐清洁着牙齿,随即,用漱口水漱了漱口,拭一下唇边的水迹,便让奴才们撤了。
我勾了勾嘴角,从盘中拿出手帕,示意春桃先下去后,执帕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