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褚骁就知道他一直跟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在他想要动手脚的时候,却以更快的动作将他从幻境中驱逐了?这可是他织就的幻境!他才是主宰!
雁过蹲在青崖谷的树下怀疑龙生,褚骁却依然在幻境中,神色安详。
雁过从那滴如血的雨滴中不仅感受到了不安,还感受到了妖气,浓烈的妖气——他虽然错过了褚骁获取玄妖骨的过程,但也听秦时雨提过,再加上褚骁脸上那诡异的红纹,他早就对褚骁的身世有了猜测。秦时雨也没想瞒着他,在跟秦铭说话的时候,雁过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褚骁就能把他驱逐出他编织的梦境,除非褚骁的血脉浓度在他之上。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褚骁体内根本没有妖血存在,更没有妖骨的气息。
就算他的本命灵剑中融合了玄妖骨,必然也是炼化了所有妖气,才能成功进阶。
看到那雨滴,身为神兽的雁过也就明白褚骁一直在找什么。即使被抽取了妖血,剔除了妖骨,甚至还用咒印压制了一切可能,但褚骁觉得应该还剩下了什么东西在他的血脉天赋,或者他的神识里。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当他看到的时候,也就会明白。
那是刻在本源里的记忆,也是失去骨血也难以磨灭的东西,是他脸上的咒印一直以来想要压制的东西。
本源记忆,雁过也有。那是寄存在天赋血脉中的东西,从他们诞生之时起,就会在神识中教会这个种族所有的天赋和技能,还有知识。
褚骁只想从本源记忆里看到,在他出生的时候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至于这妖骨妖血会为他带来什么,并不重要。他想知道自己是为何出生,又有什么样的家族会在他这样的孩子出生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毁灭,只是毁了要的妖血妖骨,然后放任自流,容他成长到现在这样。
这在以前,褚骁根本不会关心,因为那都是已经消失的过往,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些人出现了,影响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对秦时雨下手,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们认为秦时雨是他的弱点,想以此来做点什么,他很好奇,他们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安排,让他们有恃无恐。
褚骁再睁眼时,天光微亮,初升的霞光落在他眼睛里,泛起了流光溢彩的波澜。
雁过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努力想要维持身高,与他平视:“姓褚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褚骁的身世牵扯太复杂,他就要慎重考虑以后怎么隔离秦时雨和褚骁的问题了。
小不点个子不高,气势却很惊人,褚骁眼神闪了闪。
“我想……护着她。”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风从指尖滑落的感觉,一柄灵剑慢慢在掌心显露出身形,从透明慢慢凝出了实体。沉稳古朴的剑身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剑柄上有一缕不知道什么时候渗进去的红色痕迹,轻轻缠绕出一道简单的花纹。
以前他只觉得,他这双手,生来就是握剑的,在剑道上的天赋,让他认为他只能握剑也只会握剑,挥剑的手,从来没有迟疑,也从来没有颤抖过。
可是当秦时雨倒在他怀里,那口鲜血喷在他胸前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
他突然就想起秦时雨曾经开玩笑地说过,那时候她还不会御剑飞行,缠着要他带:大师兄的手是用来握剑的,所以就没空抓住什么了。如果她掉下去了,大师兄是该抓住剑还是抓住她?
那时候他没想过这个如果,因为他只觉得,大家都是修士,就算掉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真掉下去了,他不用手也能把秦时雨捞回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秦时雨那句话的意思。能不能抓住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选择。
他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答案,他不会放开手里的剑,也不想放开她。即使只有一只手,他也想将她牢牢抓住。而且,只有手里握着剑,才能护着她。
褚骁抿唇,不明显地笑了一下。而且,他就不能右手握着剑,左手抓着她不放吗?
当然,还得她乐意让他抓住才行。
“喂!”雁过不乐意了。明明在跟他说话,褚骁这眼神这表情这脸色,很明显是走神了,而且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这个男人居然还笑了?刚刚他就应该拿留影石录下来,让大家看看大师兄春心萌动是什么蠢样子。“所以,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褚骁抬眼望着雁过,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看好她,别弄丢了。”褚骁在幻境中看到秦时雨完成所谓的任务离开的时候,雁过也是被丢下的那个。
雁过:???
雁过和褚骁在青崖谷搞小动作,秦时雨就蹲在羡阳峰翘首以待。
天色大亮之后,雁过才鼓着一张脸回到羡阳峰,看那小表情,很明显是被褚骁气到了。可是褚骁会做什么,居然能把雁过气到?寻常雁过才是气人的那个——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这里还有谁能欺负我?”雁过叉着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