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他轻轻拥住她,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想,我不得不离开你了。”
原来他的反常是因为不得不面对的离别么?顾顔僵在他的怀抱里,忽然有些心慌,“你,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以后没有时间来看你了。”他松开她,微微一笑,“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2002年的清明节,韩尚宁留下送给顾顔的生日礼物之后静静离去。
2002年的夏天,顾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后悔之中。她想,如果那时她知道韩尚宁的离开,是因为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而不愿将自己牵连,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他。
对不起,我爱你
2002年的夏天,顾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后悔之中。她想,如果那时她知道韩尚宁的离开,是因为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而不愿将自己牵连,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他。
2002年5月的一天,风轻云淡,抬头可看见满天星辰。
凌晨两点刚过,顾顔被尖锐的手机铃声吵醒,拿起一看,是韩尚宁打来的,她的心突然就悬起来,伴着莫名的不详的预感。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喂,是顾顔吧,我是唐时,韩尚宁出事了,不肯去医院,你快过来……”顾顔的大脑瞬间空白,反反复复只有那“出事了”三个字在叫嚣。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在午夜寂静的大街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心口沉闷的痛,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这么久过,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但她不敢停下来,那个残酷的未知牵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宁死也要跑下去。
她跑到那条偏僻的小巷,看到一脸沉痛的唐时,以及,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她突然就失去了继续移动脚步的力气,呆掉般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苍白得如同站在彼岸花丛中的一缕悲苦孤魂,可是他的眼神那么沉静那么固执,固执得好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守望千年一般。
“顔……”虚弱的声音唤醒了她。
“尚宁,”她奔过去,跪在他身边,手徒劳地按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眼泪落在他脸上,有灼人的温度,“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会好的……”
只是她一动韩尚宁,就会有更多的血流出来。
“唐时,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她对着唐时大吼大叫,激动得像个疯子。“尚宁,我们去医院……”
“顔,”韩尚宁虚弱地制止着她,“没用的……你……安静下来好么?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你说你说,”她拼命点着头,“你要你想说,我听一辈子都可以。”
“顔,”他虚弱地微笑,脸色苍白到泛青,“谢谢你……这么说。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只想死在……死在你身边,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会觉得温暖和安宁,才会……有家的感觉……”
“不,你不会死,”她徒劳地自欺欺人,“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好起来,我们……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好不好?”
韩尚宁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却一点点淡下去,他的目光开始涣散,声音愈加虚弱下去,以致顾顔俯下头去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任性又自私,仗着你……不会拒绝,所以……总在不停地要求你,可是,原谅我……好吗?对不起,我……我爱你……”
他的手垂了下去。
月光刹那凋零。
星辰纷纷坠落,轰轰烈烈地奔向盛大的死亡。
世界开始大片大片的荒芜,然后,冰冻成雪。
王子的城堡尽数塌陷。蔷薇迅速枯萎,同尘埃一起落定成一地绝望。
顾顔茫然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见一旁站着地眼里泛起泪光的男子,奇怪,他是谁啊,为什么要哭泣?
我不是在家设计毕业论文吗,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还有,怀里这个人,为什么要睡在冰凉的大街上,他不会觉得冷么?
那蜿蜒的红色ye体是什么呢?
她茫然地伸出手,触到一点温热的猩红。
大脑里突然闪过一道闪电。
血!
韩尚宁的血!
天旋地转。
争吵
入眼是一片惨白,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床单,惨白的病服……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无声见证一场浩大的悲伤。
那里……有死亡的气息。
谁在说话?谁在说话!
顾顔猛地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醒了?你要干什么?”床边的人措手不及。
“我要去找尚宁,”她细细地说,声音急促,“他总不按时吃饭,会胃疼的。”
“顾顔,你清醒一点!尚宁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肩膀被人用力按住,顾顔挣扎着,“你说谎,他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他死?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她推着那双手,推不动,改用了抓的方式,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