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颗丹药,喂到那男子口中,将他体内灵跳草的毒性抑制住。
虞芝只想让这修士安静下来,并未说要如何做,他便选了最柔和的法子,甚至为这人缓解了痛苦。
见他这样,虞芝扯了扯唇角,并未说什么。总归教训完了,这人也该知晓什么该说了。
她坐回椅子上,搭着手,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与钟离渊有何仇怨?”
男子满脸愤恨:“呸!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这个……”
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他便被一粒丹药弹了面颊,直将余下的话吞进了口中。
“哦?”虞芝眼睑扬起,眼角染上轻微的笑意,“看来你是还没吃够苦头?”
她脸上带笑,语气中却满是威胁。
那男人早已被方才的痛苦奇痒折磨得失了锐气,这会不过是强撑着罢了,此刻听到这话,他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软了语气,开口道。
“两位道友,你们亦是人族修士,何必与一群鸟人为伍?”
他这话是要与两人好好商量了,甚至将彼此同为人修的事拉出来说。
闻言,虞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眼尾都挑了起来,语气却比方才更冷:“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我瞧你这根舌头也不过是摆设。”
“你这——”他咬了咬牙,终是咽下口中怒骂之语,说道,“我与赵师兄原本只想来见识见识云洲之奇,盼望来日飞升。但谁知、谁知晓,我们甫一入云洲,便被那群鸟人抓了起来,接着将我们关押在暗无天日之处,每日从我们身上吸取灵力,直将我们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们被困数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逃出。这才发现这群鸟人都是遭了天谴的东西!
“那钟离渊定然不得好死!”
第43章 是沦陷啊。
他骂起钟离渊来慷慨激昂, 恨不得啖其rou啜其血。
虞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淡淡说了句:“他能不能好死我不知晓,但你与那位赵师兄定然没个好下场。”
若这人并未说假话, 那被钟离渊抓回去的那修士此时大抵受的苦不必眼前这人少。
见她听自己说了这么多,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似是一点也不觉得钟离渊的行为有多么残暴且无人性, 丁闻再也忍耐不住, 吐出几口因疼痛而积蓄的浊气之后,抬高了音量质问道:“你我同为人族修士,不与我们荣辱与共便罢了, 反倒助纣为虐,莫非你也不怕今后遭天谴、生心魔?!”
对于道修而言,心魔在修炼一途上乃是最大阻碍。为了避免心魔,修士们斩因果,断尘缘,只为了能在天劫之时安稳顺遂,不至于陨落。
话说得如此重,换做任何一位修士都该忍不了丁闻,就连谢朝兮都皱眉扯了扯深陷在对方皮rou之中的银丝, 让他谨慎着答话。
虞芝却没见有多生气。
“天谴。”再一次听到这个词,她重复一遍, 目光落在谢朝兮的脸上,柔声道, “若这世上果真有天谴, 怕是连个人也剩不下了罢。谢郎,你说我往后会有天谴么?”
只是简单的问话,谢朝兮却以为虞芝是当了真, 他心中对丁闻方才言辞的怒意几乎攀至顶峰,强压下去,对虞芝肯定道:“不会。”
即便是有,他也会一力担下,绝不容忍有任何事伤她半分。
虞芝像是对他的答案满意,又问丁闻:“他抓了你们多少人?”
丁闻没料到虞芝已然知晓此地并不仅他与赵师兄两人,脸色骤变,甚至隐隐有些惊恐,嘴硬道:“只有我与赵师兄,我们、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这样啊。”虞芝的指尖轻轻点着扶手,“把他交去钟离渊那儿,送去与他的赵师兄做个伴,赴死路上也不至于孤单。”
没料到她态度变得这般快,丁闻显然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谢朝兮拽起来,拖至门外,似是真要将他交出去。
丁闻大惊失色,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竟然挣脱出来,趴在地上向前攀爬,口中慌张呼喊:“等等!等等!”
虞芝走到他的眼前,语气冰凉:“别继续挑战我的耐心。”
丁闻打了个寒噤,身上的伤口剧痛不止,却还是哆嗦着说起自己知晓的事。
“不只是我们宗门,那地方还关着别洲修士。有北洲的,还有南洲的……只要是来到云洲的人修,都被他们抓了来!一开始,有二十三个,但是一个个都被那群鸟人吸干了灵力。”说到这里,他想起当时的情状,面露痛苦,“我与赵师兄逃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五人仍活着了。”
谢朝兮突然出声,问道:“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丁闻摇头:“我也不知晓。那群鸟人自认为实力不凡,将我们锁在笼子里头,连我们身上的储物法宝都没拿走,似是笃定我们无法逃出。那地方也诡异,不论我与师兄如何动作,体内灵力都毫无反应。直到前几日,宗门发放的坠子突然放光,宗徽亦闪了几瞬,竟然直接将我与赵师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