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言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发烧就是特别怕冷,大热天,他还翻出冬天的毯子来裹着自己。
他桌子上有退烧药,李星言坐在桌边,拿起笔,按照医生之前跟他说的用法用量一一写在纸上。
随即,将药和那张纸放到冯锐的桌子上。
李星言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下来,虽然只穿了一个小时不到,但还是要洗一下才能还给叶慕森。
寝室的卫生间可以洗衣服,可因为担心吵到冯锐,他拿着洗衣ye端着盆去公共洗漱区那边。
等李星言洗好衣服回来,冯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眼冯锐的桌子,发现退烧药和纸都不见了,也没有被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冯锐眼下两团漆黑,脸色灰败难看,像是一夜都没睡觉。
李星言叹了口气,估计是被扔垃圾桶里了。
自从那天冯锐知道他是同性恋以后,冯锐在他面前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变得Yin鸷,变得陌生,变得浑身都是戾气。
但他在别人面前还是以前那副温和开朗好相处的样子。
李星言没说什么,端着盆去阳台上晾衣服。
叶慕森的衣服虽不知具体价格,但他看着摸着都觉得很贵,手感和版型都和他见过的不一样。
李星言用衣架将衣服撑起,小心翼翼地用手将衣服拉得平平整整,生怕晾干后起一点褶皱。
但他不知道的是,叶慕森这些高定衬衫是不碰水的。
李星言仰着头用撑衣杆将衣架往上顶。
忽然听到冯锐站在他身后Yin阳怪气地说:“呵,性取向刚暴露,就明目张胆出去约.炮了?还把人家的衣服穿回来?这种脏东西你也有脸往寝室里带,恶不恶心人!”
李星言晾好衣服,纤细修长的手指攥紧晾衣杆,雪白的手背上都崩起了青筋。
不认识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后,都会说他脾气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因为他人畜无害的乖巧长相,也因为他说话时绵软的腔调。
但李星言很小就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在学校里也免不了遇到一些欺软怕硬的恶劣学生。
他不想生事,一开始总会忍。
可那些人要是得寸进尺,他也会反抗,也会呲出一口锋利的小尖牙吓唬人。
他一直不愿意和冯锐真正撕破脸,因为冯锐是他这么多年学生生涯中遇到的对他最好的人。
李星言很看重这份曾经的友谊,哪怕因为他性取向的事,两人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他也想好聚好散,而不是闹得彼此都很难堪。
可冯锐刚刚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明明是他把钥匙带走,让自己进不来寝室,他才会住到叶慕森家去,现在还倒打一耙。
“冯锐,我是同性恋那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向全世界交代,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反同分子’,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因为你思想迂腐,因为你是非不分,因为你随随便便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李星言的目光不避不闪地盯着冯锐,字字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冯锐愣了一会儿。
在他眼里,李星言就是个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软柿子。
所以,当他跟李星言成为朋友后,他对李星言说过很多次:“星言,以后我保护你,谁敢骂你一句,我就打得他哭爹喊娘。”
然而,现在最讽刺的是,羞辱李星言的那个人竟是他自己,但冯锐丝毫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不是李星言的性取向有问题,他会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怪来怪去,都怪李星言喜欢男的。
内心挣扎半天后,冯锐再次站上道德的制高点,眼神里满是嫌恶:“我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李星言,我就问你,那些骗婚的不是gay?那些到处性滥交传播艾滋病毒的不是gay?你不是gay?你们这些gay要是死绝了,这世上就太平了。”
李星言的脸色白得像纸,指尖也微微发抖,他想骂回去,但是喉咙却紧得难以发声。
他又没有去做那些事,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脏水往他身上倒。
果然冯锐会把之前辱骂男同的那些话,全都发泄到他身上。
之后冯锐就摔门出去了,走廊里的脚步声都走出去了好远,门板依旧还在颤动。
寝室里只剩下李星言一人后,他一直强行忍住的眼泪才冲出眼眶。
还好,他没有在冯锐面前哭。
他才不要在诋毁自己的人面前哭。
第10章 医院躺着
叶慕森送李星言到公司后,就开车回了市区的别墅。
他开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刚进院门,就有一个四岁左右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出来。
“哥哥。”小姑娘nai声nai气地喊他。
后面跟着出来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人,她语气温柔地说:“妮妮,跑慢一点。”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