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似笑非笑地扫了这两位死对头一眼,意有所指:“姻缘一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两位爱卿自便吧。”
姻缘一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先帝和先太后早已驾鹤西去,你们这帮人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劝陛下纳后选妃?
还当是太后掌权、宁王未倒的时候呢。
“后宫中人不安于室,拉帮结派,暗中密谋,必定也受家族挑唆,朕枕边万万容不了此等居心叵测之人。”赵钧冷冷扫视一周,“战事留下的废墟尚未重建,又遭逢叛乱,国库空虚,此时最要紧的是国事而非朕之私事,诸位爱卿觉得呢?”
如今不似以往,赵钧大权独揽,这一席恩威并施下来,满堂朝臣一时纷纷道:“陛下圣明。”
只因劝陛下纳后,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两个死对头差点成了儿女亲家——这架势整的。朝堂群臣劫后余生之际暗中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和哪个痴心不改情比金坚、为那个她守身如玉不动如山呢。
搞的和你之前没娶过老婆似的。
以上是朝堂群臣的心声。
不管怎么说,臣子们好歹为子女孙辈考虑了一下,赵钧耳边嗡嗡的声音减轻了不少,得以安心办公。
李德海:“陛下批了半天奏折了,不妨出去走走?”
赵钧记起后宫里还有个失了忆还喜欢醉酒的猫崽,欣然道:“燕国进贡的那只狮子猫可还在?”
“在,兽房那边好生养着呢。”李德海应了一声,又犹疑道,“小殿下刚到不久,可喜欢这猫,找兽房讨要了好几次呢。”
“小殿下”——偌大宫中这个称呼只适用于一个人。想起那个自苗疆而来、继承了其母卓绝蛊术的小少年,赵钧顿了顿,终是道:“无妨,给阿白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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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阁中,某个失忆的家伙打了个喷嚏。侍女很有眼力见儿地捧上披风:“虽说春天,但也没那么暖和,公子穿上吧。”
郁白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自己这日渐脆弱的身体,还是为这愈发奢靡的生活。
这样下去不行,他不可能一直养在皇帝后宫里,那成什么了?他是皇帝影卫,又不是皇帝妃嫔——他还琢磨要尽早回家探亲呢。
只是不知赵钧会不会给他批假。话说影卫有假期吗?他原来的同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郁白揉着狮子猫的脑袋发呆。
这猫是赵钧今日一早送过来的,说是燕国的贡品,送来给他养伤时解闷儿的。但他深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必靠这种小玩意儿来解闷,还不如弓箭马匹来的实在。
狮子猫被调教的极为乖顺,一身长毛如同雪白的大氅,柔软光洁不染丝毫灰尘。见郁白勾起手指头,便眨着一双鸳鸯眼,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掌心。掌心传来的触感温热,郁白心下一阵柔软,倒也不在乎自己是个什么了。
画柳颇有眼力道:“公子可是要出去走走?”其实这是赵钧的吩咐,说郁白如今体弱,需要多在外走动走动。
郁白稍一思忖:“也好。”
猫这种小东西天生就会撒娇,见郁白起身,反倒赖在他怀里不走了,雪白的小爪子收敛指甲扒着他的衣襟,意思要人抱。郁白手法生疏地薅了一把猫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想出去?后面跟着吧。”
头次被人如此对待的猫原地发呆三秒,憋憋屈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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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路上遇见好几只猫猫,可惜逗了半天也没有一只愿意搭理我,失望JPG.
第11章 长陵侯
燕南阁在宫中算偏僻之地,行人少路过,亭台楼阁却是别样的Jing致纤巧。大片大片的桃花灿若烟霞,微风拂过,落英缤纷,一人一猫在曲折的回廊上慢悠悠地散步。
狮子猫赖在地上不动:“喵——”
郁白停了停脚步:“不想跟着我就回去吧。”
“喵!”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想自己走而已。狮子猫甩甩蓬松雪白的大尾巴,一双澄明的鸳鸯眼眨巴眨巴,按自己的猫生经验,这个人很快就抵不住自己的诱惑,会把自己抱进怀里好生抚慰。
那个人身上有股好闻的浅淡香气,猫猫喜欢。
郁白倚着栏杆,出口无情:“真的是猫?怎么像狗一样。汪一声听听。”
狮子猫:“……”
它突然被凌空拎了起来,只来得及扑腾一下爪子。那光明正大偷猫的人在它毛绒绒的脊背上划拉两下,赞道:“这猫眼倒是稀罕。”
郁白神情一顿。
来人掂了掂猫,似是嫌重,随手把猫放回了地上,朝郁白笑道:“素来只见过遛狗,却从未见过遛猫之人,阁下可真是妙人儿。”
郁白不声不响地行礼:“郁白见过长陵侯。”
魏良时拂了拂袖,满园春色里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映着笑意,端的是风流多情:“你认得本侯?”
“侯爷风姿,郁白不敢不认得。”郁白知这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