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铜板五个铜板的,不多可也不少,行人也乐呵。
一篮子喜钱抛完,便有背着铜钱的家丁上前,抱着大袋子往篮子里倒铜钱。
“没听说宁王府要成婚啊,谁和谁成婚啊?”
一个女人乐呵呵点了点手里的六个铜板,心里一乐,嘿,能吃两个大烧饼了,快快乐乐地将铜板揣进兜里。
“不知道呀,你管那么多呢,恭祝新人白头到老就行了!”
“说得对说得对,你听见刚刚说的吗?宁王府在春回望摆整整三天的流水宴,无论是谁都能去吃!”
“是嘛?那敢情好,咱们快去,不用去买烧饼了,去那吃朝食去!”
迎亲的队伍进了宁王府,出来时队伍更长了。
中间抬着一顶八抬大轿,在朱雀长街上热热闹闹转了一圈,抬着轿子,又回了宁王府。
有明眼的就看出来了,八卦着,“该不是顾泽顾小姐成亲吧?和宁王府的公子?”
“有几分道理,可没听说过啊……”
春回望的掌柜站在店门前满脸带笑地迎客,逢人便说庆贺顾泽小姐与颜小世子成亲,酒楼摆三日免费流水宴,街坊邻居都来吃。
她嗓子都快说得冒烟了,也没换店小二来。
宁王府里到处人来人往,仆役们一早醒来就被指挥地团团转,一个个皆是忙得脚不沾地。
喧闹的宁王府,只有一处是安安静静的,留下来侍候的几个侍从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候在院子里。
谢昕摸了摸颜书玉的脸颊,昏迷不醒的人没有给他一点反馈。
他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站起身来。抚过针脚细密,绣百花与凤凰的喜服。
“为世子换喜服吧。”
喜服是早就备好了的,原本若是顾泽高中,就不日将举办婚礼,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用上。
茯苓垂着眸,瞟了眼一起侍候更衣的二等侍从,不动声色将为世子换下来的染血衣衫裹好了。
换好喜服,梳好妆,挑了个最轻便的小金冠戴上。
上了妆后,颜书玉的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炮竹声一路响到院子外,是吉时已到。
昨夜定下成婚事宜后,宁王府便连夜召来府里的心腹,将繁琐的步骤尽量一切从简安排。
只尤其注重了顾泽提出来的撒喜钱和流水宴两件事。
“天圆地方的铜钱,能通Yin阳,是见证物。”
“流水宴人来人往,口耳相传,是见证人。”
“我与书玉之前的联系已经断开了,需要世俗为我们重新系上。见证物和见证人越多越好,在世俗中分量越重越好。”
宁王喃喃重复了几遍,与王夫相视看了眼。
虽然匆促,但嫁妆是宁王妇夫打儿子小时候就开始准备的,多的没有时间清点了,但先选一些出来做脸面,将婚宴办完还是很容易的。
吉时已到。
仍旧昏迷着的颜书玉盖上盖头,由一个健壮的侍从背着,两名贴身侍从小心护着,到了正厅。
虽然帖子下得匆促,但宁王的面子在这里,观礼的达官贵人已经坐满了宴席。
顾泽一手牵着红绸缎,另一端由苍术牵着世子的手,紧紧握住了另一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坐在高堂的顔自在和谢昕红了眼眶。
“妻夫对拜。”
“好!”
来观礼的胥琼第一个鼓起掌来。
其他人还在或诧异或打量或其他心思浮动的人,才回过神来开始跟着鼓掌。
“恭祝百年好合!”
戚时猛鼓掌,胳膊给了旁边没眼色的跟班一人一肘拐。
阮万踮着脚尖,挤不到前头去,她自觉自己身量小,声音也不够大,便低头逮着了声音不够热烈的同窗,一脚踩了下去。
京师学院众人:
“好!!恭贺顾小姐娶得佳人!”
“顾师姐与世子乃天作之合!”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来观礼的其他达官贵人:……
这届京师学院的学子,表情都这么夸张的吗?
“太皇夫懿旨到!”
一名女官跨入前院,手捧一卷明黄色卷轴。
“宁王府世子,端庄淑睿,恭顺贤良……今与顾泽结为妻夫,特赏二人珍珠十斛,玉器十尊,珊瑚十座,锦缎十匹,红宝石头面两套,琉璃金盏两套,夜光酒盏两套……愿二人白头偕老,相互扶持一生。”
在场众人行着礼,听女官足足念了快小一刻钟才念完,不由咂舌。
有太皇夫在,宁王府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刚刚心思浮动,想看宁王府笑话的人,那点心思都折巴折巴藏了起来。
“陛下圣旨到!”
又一名女官踏入宁王府,乃是女帝身边侍候的女官总管。
“奉天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