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闻言一时忍俊不禁,想起前世里,那储秀被撵出高府回了舅舅王仁安家,原本以为那是救命的稻草,却不想这对夫妻竟是吃人的恶鬼,转头就将人卖到了蟠云楼里。
可怜储秀她那老父就这么一个女儿,竟误托了这样的人。
“舅妈说得是,旁人待我几分好,我自然涌泉相报,不过若是待我几分薄,那就休要怪我无情无义了。”
秦氏到底没听明白花娘的意思,不过是坐在那里同花娘扯些闲篇儿,时不时提一句要花娘莫忘了他们这些娘家人的话,花娘也不说应不应的话,只是跟着打太极。
这么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秦氏方才离去。
巧儿儿过来收茶盏,嘴上嘟囔道:“娘子,我觉得舅nainai说话忒怪得很,听着怎么都不舒服。”
金蝉儿知道花娘不喜这个舅妈,听巧儿这么一说,便道:“你不知道呀,这就叫打秋风。”
花娘闻言笑叹一声:“这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贵山中有远亲呐,你抽空找人打听打听,舅妈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自打张榜过后,高府门前便热闹了起来,时常有亲朋好友前来拜访。
没过两日,韩六来访了,这次的会试他也上了榜,和高晋轩一般要去参加殿试的,因为家世尊贵,又有功名在身,这下他更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的来访高家自然是盛情款待,不过花娘寻了个由头避开了他。
韩六的到来仿佛一个信号,一时间,京中许多的贡生或者举人都纷纷投贴拜访,高晋轩只好一律捡那要紧见了,其余时间仍是在看书。
除了这些人,还有些京中老爷家的安人或者娘子们的请帖送来,如此一来,花娘也算是入了京中贵人们的眼界了。
花娘暗自盘算着,如今已是这般情势,只怕等高晋轩再中了进士,那时就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那日高晋轩托四儿去办事,四儿去了足有七八天这才回来。
让花娘想不到的是,这小子倒还真有些本事,当日府里下人悄悄抬了云绡儿的尸体出门,四儿一路便跟去了乱葬岗,直到人被埋了四儿都没动。
就这么耗着等了大半天,果见两人前来刨尸,原来姚氏心细如发,竟做到了毁尸灭迹这一步。
眼见着验尸这条路走不通,四儿索性打起了那两个壮汉的主意,靠着多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竟顺利的同这二人混熟了。
原来这二人都是姚氏娘家兄弟,平日好吃懒做,净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姚氏手上多少不干净的活儿给了这两兄弟,这二人也只管拿钱办事。
四儿时常带着姚家两兄弟寻欢作乐,二人酒酣兴浓之际竟自己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当日云绡儿正是被下了mi药,又被丫鬟扶到了井沿边坐下,自己晕了栽下井里去的,人捞起来面上压根儿看不出什么,就像是溺死了一样。
但是姚氏不想留下什么线索,索性让这二人去毁了尸,结果百密一疏,恰巧让四儿逮到了机会。
四儿回来以后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高晋轩和花娘二人,末了竟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画了手印的口供,花娘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样一来事情便好办许多,云绡儿身边的丫鬟有问题花娘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当日发卖出去后,又被她买了回来,一番逼问之下得知,这两个丫鬟也早被姚氏买通。
眼下铁证在手,花娘却是不打算做什么动作,须得等到关键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这日,姚菁菁从西院过来寻高婉,二人一道到了花娘这里来,恰巧边上厢房里的温娘也抱着阿宝出来了,几人就聚在一处闲坐着喝茶吃点心。
花娘见温娘抱着阿宝一脸慈爱的模样,同她当初处心积虑要陷害自己时真是天差地别,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时姚菁菁说话了:“表嫂,不知道表哥去了哪里,今日这么久了竟不见他人?”
花娘被她这么一问也才想起来,今日一早高晋轩急急忙忙就出了门,去做什么已经竟也不知道,不过这种事她向来是不关心的。
倒是一旁的金蝉儿提醒了一句:“娘子倒是忘了,今儿是晋郎君去参加殿试的日子呢。”
这么一说花娘才有些恍然,姚菁菁见花娘这幅样子,竟有些生起气来,道:“表嫂对表哥这般不上心,竟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记得?”
花娘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毕竟人家说得也在理,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金蝉儿回护道:“小姚娘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娘子成日里事情繁多,郎君心疼娘子Cao心,所以便没告诉这件事罢了。”
姚菁菁被金蝉儿不软不硬地回怼了一下子,心里有些气恼,却又不好说什么,站起身来说了句道辞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恰碰到秦氏来了,竟连她也一同剜了一眼。
富贵山中有远亲2
秦氏莫名其妙吃了一记眼刀子,径直进了屋便问:“这是怎么了?”
屋内无人回答她,倒是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