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高呼,人群从中自动分开一条路来,他定睛一看,真是太守曹大人走了过来。曹太守半侧着身在前领路,他身后领头的乃是一个紫袍内监,身后跟着两个绿袍小内监,一道捧着方盖了红锦缎的牌匾。
李圆一颗心怦怦直跳,死死盯着那紫袍太监,见他走到容可面前,开口亮出尖细的嗓音:“容氏,你先前进贡的酒,陛下喝着甚是欢喜,赞叹其‘色若清泉,香似芳菲’,派咱家来,将此牌匾赐予你。”
遥遥就见容掌柜纤腰一折,盈盈拜谢。那紫袍太监一掀匾额上的锦缎,露出上头的四个大字——“酒中牡丹”!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叹里,李圆踉跄着跑回六兴坊后院,扯开弟弟,一桶水浇灭了蒸酒的灶火。
看着shi透的黑炭,他塌下肩膀,道:“不蒸了,不蒸酒了,我们也不和容记争了。这哪里争得过啊!”
第58章 重谈合作 她吃到一个枣泥的,甜软的内……
“掌柜的, 你这是做什么!”李圆的一桶水泼灭了灶火,也浇醒了酒醉的张大头,他惊呼道。
李圆一摔木桶:“不蒸了!”还和容记争什么, 人家手眼通天都是贡品了。
他扫了一眼满院堆积的蒸酒失败品, 叹了一气,他早就该清醒过来, 也不至于糟蹋了这么多银子。
此话一出,李方和账房都开心极了, 甚至在心里念起阿弥陀佛。于是当下就与李圆一起,将张大头劝退了。这满口胡言的张大头只会用嘴巴蒸酒, 可不能留他在坊里做事。
张大头却不满地叫嚷起来,当初李圆李方兄弟二人许诺他,事成了要给他二十两银子。
“……现在你们说不干就不干了, 要老子卷铺盖走人,没这么简单!要我走可以, 给钱来!不然我就到可丫头那里去, 告你们要偷她酿酒的方子!”他赖着不走,威胁道。
李圆斗不过容可,整治他这个无赖却是顺手的:“好你个泼皮,你不也是偷吗。请你走你不走, 休怪我动粗!”
说着就叫来坊中的伙计, 其中有好几个是专门揉面的帮厨,个个胳膊都有他大腿粗,一呼而上立刻就将张大头连人带铺盖地扔出了大门。
夜幕降临的长街上, 酒气熏天的张大头在地上一滚,险些压倒走上前的人。
容可被忽然倒在脚边的人吓了一跳,还没看清人, 就被忠直和宋福护到了身后。待她站稳了一探身,这才瞧见被赶到地上的人竟然是张大头。
她早就收到了村里捎来的消息,知道张大头被六兴坊的二掌柜李方带走已经有十数天,加上六兴坊近日大量购进浊酒。眼下这一幕的来龙去脉,不难推断出来。
面对这个背叛自己的同乡,容可没有说话,忠直更是抱臂发出了冷笑。张大头也自觉羞愧没脸,没在和六兴坊的伙计争执,灰溜溜地抱起地上的铺盖就跑走了。
没了这个挡路的,容可领着宋福、忠直继续往六兴坊里去。门前的伙计这段时间早就把容记当做头号对手,现在见她过来,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圆、李方两兄弟很快得了消息,从后院赶过来。
李圆还在气头上,冷着一张脸。李方更能屈能伸一些,挂着笑脸上来打招呼:“容掌柜,大驾光临啊!恭喜你家酒楼今日开张,不知这时怎么有空拨冗到敝坊?”
容可也笑着朝他拱手:“多谢李二掌柜。今日我带人过来,是想与贵坊重谈合作一事的。”
重谈合作?
李圆、李方听了都一愣,更是想起最初他去到五安县与容可那一次的不欢而散。当初没有谈拢,激得她到州府来开了酒楼踢馆,现在把他们六兴坊一脚踢伤了,眼见将来都要把他们踩在脚下了,还能重新谈合作?
李圆开了口:“容掌柜,不知我们还能如何合作?”
容可但笑不语,身旁的宋福往前迈了一步,对李圆道:“某乃容家家仆,小姓宋。李掌柜,合作一事,借一步细说?”
李圆呼吸一窒,忍不住气闷地瞪了一眼容可。当初他故意让弟弟去五安县的荣华酒楼里耀武扬威,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做容记派一个奴仆来与他谈事。
容可面带微笑地接了这记眼刀,抬手一比宋福,诚恳地解释:“李掌柜莫要误会,这位宋先生乃是我家极为能干的一位大掌柜。经营之道,我不如他,所以才请他与你谈的。”
可惜李圆显然是不相信,颇有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味哼了一声,请宋福到一旁茶座坐下谈话。
她见状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请宋福出马,真是话中字面上的意思,看中了宋福的专业能力。专业人士,才能熟练地狠狠宰他们六兴坊一刀啊!
容可把话语权放心地交出去,自己没有跟上前,而是在六兴坊逛了逛。如今店门已关,再无旁人,在旁跟着的伙计又因为掌柜的关系不敢阻拦,容可逛出了一种包场的意味——满坊货物、吃食任她挑选。
算来,进州府这近一月的时间,她日日早起贪黑地忙生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