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碗里就剩下两只,他筷子顿了顿,扭头往锅炉里喊:“小娘子,给我再来一碗!”
这话说完,他一放筷子,把碗端起来,吹了吹汤面喝了一口饺子汤。
“舒坦,这个汤清澈但是有带着点饺子皮的稠,恰恰好。这不就是夫子说得中庸之道么!”李剑光自己夸还不满足,手里折扇敲了敲容大郎:“大郎,你家妹妹不仅长得俏丽,手艺也好啊。”
容大郎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少爷遇着个漂亮的小娘子就使劲吹呢,这饺子和中庸之道能扯上什么关系!
但他嘴上还是说:“是是是,还是子敬兄你对圣人之道理解深刻。”
“当然,要不夫子怎么堂上就夸我呢。”李剑得意地摇了摇扇子,然后又举起筷子来。碗里就剩下两个饺子,他舍不得像先前似的放开吃了,一次咬一小口,细细品这劲道多汁的rou馅。
一口饺子一口汤……
“小娘子,你这饺子快些啊——”
“来啦!”
这催促的声音刚落,容可同大花把砂锅端到了他的桌上。
李剑看看面前盖着盖的砂锅,又看了看立在桌边俏生生的小娘子,没发少爷脾气,柔声问了一句:“我点的是饺子,这、不是吧?”
容可笑着:“不是,这是我家的新菜,香肠煲仔饭。公子你是我们小店的第一位客人,给我们带了一个开门红,这菜送你的。你先尝尝这个。”
李剑看她眉眼弯弯,颊边梨涡一显,都没听清砂锅里装着的是什么,先点了头。
旁边有人问了:“香肠是个什么?”
容可解释道:“我们自家灌的猪rou肠,然后特别熏制过的,这风味满五安县去寻,可是独一家的。”
容大郎接了一句:“那不还是猪rou的?你尽弄些猪rou……”
话没说完,被李剑一折扇险些没打进碗里去。
李剑打完不算,还骂一句:“就你挑嘴会说,那你自己个去荣华酒楼吃羊rou的?还嫌弃猪rou呢,你这碗吃得比谁都光亮!”
骂完,换了笑脸对容可:“小娘子,别理他,我吃着觉得你的猪rou饺子就比别人家羊rou的好吃!这个香肠肯定也美味!”
“这是当然,公子你且看。”容可说着,一手揭开了紧盖着的砂锅盖子,一手将早早调制好的酱汁浇了下去。
红亮的酱汁一浇下,立刻激出滋滋的响声。这声音像是钩子一样,把周围人的好奇心和馋虫都勾了起来,探头往这边瞧。
只见那锅盖一掀,里面是细密紧实的白米,托着切成了圆片、酱红油亮的香肠和青绿的菜心,这中间还卧着一颗嫩嫩的荷包蛋。方才那酱汁就是对准了蛋黄浇下,红亮的酱汁先浸润了熟得恰好的蛋黄,顺着嫩嫩的蛋白滑下来,没过香肠菜心,浸入米饭里……
也不知道在座的是谁,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这才把屏息的众人都给唤醒了。
“给他们也都来一份!”李剑颇为阔气、仗义地先喊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在这香肠、鸡蛋、米饭上游移了片刻,先夹了片香肠塞进嘴里。
满口的熏制rou香立刻将他征服,一边吃一边点头:“难怪叫香肠!香!名副其实!”
他这夸着,手上的筷子,一口肠一口饭的往嘴里塞。这香肠已经被煨出了丰腴醇厚的油脂,裹着米饭一起送进嘴里,咸中带甜,回味无穷。
锅炉那边金柱和大花已经开始洗米下锅了,但容可却还没有着急过去,她提醒李剑:“李公子往锅底翻,还有惊喜呢。”
惊喜?
众人被馋到游移的目光又一次聚焦了,盯着李剑一筷子插^进锅底,一声脆响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李剑的筷子一翻,翻出了一块金黄的锅巴。
李剑把这锅巴往嘴里一放,又是一声脆响。
这脆声,一听就是好锅巴!干香酥脆的那种!
大家都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催:“小娘子,我们那份什么时候能上啊?”
还有站在外头瞧新鲜的食客也坐下了:“小娘子,给我也来一份!”
“好嘞!先等着,就来!”容可脆生生地都应下,笑眼一弯,回锅炉前切香肠去。
容可这开张第一日就红红火火,半日就卖光了带来的食材,拢共摊上就五张桌子、二十来张板凳,这都还坐不下呢,最热闹那会还得向隔壁水饭摊子借桌椅。那客人坐了别家摊子的桌椅,也不好意思,有时候顺带着多点一份水饭摊子的腌小菜。
而且这容记生意的红火还不止第一日,后面一连七八天,天天都坐满了客人,连带着水饭摊子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这让烙饼的老马看着心里可酸了,跟喝了一壶醋似的,就恨自己是个买饼的,光就一个锅炉,没有多置办几张桌椅。
更让老马心里发酸的是,这容记的小娘子挣钱太不上进了!
他每日摸黑早起来支摊,一连干到晚上摸黑收摊,想着晚一会收摊就有可能多卖出一块饼、多挣几文钱。可看那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