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除了几棵枯瘦的花椒树和橘树之外,有些光秃秃的。要不是里正盯着,容大那队贼夫妻恨不得把这几棵树也全砍光了,再把地给吐出来还给容可。
容可环绕着走了一圈林地,又摘了不少花椒,还把橘树上仅剩的几个青皮橘子给摘了。
忠直一看这橘子翠绿的外皮就牙酸,忍不住说:“小娘子,这吃不得。都还没熟呢,酸牙得很。”
“我自有妙用。”容可买了一个关子,笑眯眯地把橘子扔进背篓里。
林地与猪舍相距不过百米,他们摘了东西就径直去了猪舍。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见远远传来一阵吵闹。走近一瞧,是容大和他媳妇来了,被李老爹和李大娘拦在门外,正吵着,眼见容大媳妇还伸手来想推人。李老爹瘸了一条腿,拄着拐棍本来就站不稳,这一来还不得摔个跟头。
容可三人赶忙跑过去,大花往李老爹身前一站,挡了容大媳妇这一下,而且往回一顶,反把她顶得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喂!你们怎么还打人哪!”容大媳妇摔在地上就嚎。
大花是不会道歉的,只冷眼瞧着。
后面扶着李老爹的李大娘出来理论:“刚刚不是你先动的手?鬼鬼祟祟地来,主家不在,硬是要往猪舍里闯。怎么!要偷猪啊?”
容大粗着声反驳:“说什么话呢!可丫头,你就这样想大伯和大伯娘?”
容可皮笑rou不笑地答:“没,大伯和大伯娘做大事的人,要使坏都使大的,怎么会做偷猪这种卑鄙小事?”
容大被Yin阳到,脸黑得跟锅底一般,踹了一下身边的两筐子,说:“你这个丫头黑心,但我们做长辈的忍了就忍了,先前在里正面前说好了,这几年林地的收成得换你。这两筐子就是了,倒完以后记得把筐子还我们……”
话没说完,李大娘就抢白怼道:“两筐子?三亩地你们拿去一种就是两年,现在就还回来两筐子粮?而且你睁开狗眼看看,这是粮吗?色重得一看就是陈年的。”
她弯身过去闻了一把:“瞅瞅!瞅瞅!这还一股霉味,而且你瞧,这一把里面大半都是麸皮……”
这下轮到容大不听完话,就打断:“林地的收成哪有什么好的,种地不要费力啊,牛耕地不要喂粮啊,他们不要供养祖父了?有两筐就不错了,行吧,那筐也不用还了。”
说着,连忙转身就走了。
容大媳妇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跟着跑。
李大娘气不过,还要追着骂。容可把人拉住了:“算了,大娘,和他们怎么说不出个理的。”
李大娘拍了一下腿,对着那两人的背影骂:“真是不要脸。”
容可笑着点点头,对她与李老爹谢道:“方才多亏有您两位,不然他们还真能干出偷猪的事来。”
“哪里的话,我拿着你的钱呢,自然要看好这院子!”李老爹摆摆手说。
“请您看啊,我是一万个放心!”容可说着,让忠直大花帮忙将两筐子麸皮搬进猪舍去。
李老爹还要帮手,她赶忙劝他去屋里坐着,自己和李大娘一起搬剩下的。这李大娘一边搬,一边好奇地问:“可丫头,你这两筐子麸皮挑拣挑拣,应该还能剩个两三斤的吃,怎么不搬回家去?”
容可摇摇头,她们家如今还没办法顿顿白米饭,但粗粮吃饱是没问题了。经济条件允许,她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胃。
“这些我打算喂猪的。”
“给猪吃啊?”李大娘嗓门一下高了起来,话里透着可惜。但她很快就转过语气,面上还努力挂出点笑来,和缓了说:“这年头,富家人才这样养,那还是养耕牛呢,可还是头回听说给猪吃这么好的。”
容可听了点点头。确实,附近乡里乡亲家中养羊、养猪的都是放牧,或是打了草来喂。麸皮再次也是粮食,拿粮食来喂猪,可真算是奢侈了。
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若真是像一般乡亲家里那样光用猪草养,这猪崽长膘速度慢,出栏周期长,那她一年到头就光养这五只猪崽了,难成大气候。她用麸皮喂猪,就是要催肥猪崽,缩短出栏天数。
不过也不能光用麸皮养,猪的食量可比人大多了,就这样硬喂麸皮,她就是再找一只荣华酒楼赵掌柜那样的肥羊宰来十二两,也顶不住猪吃粮的速度。
“我有个妙法改进饲料,能省粮食,又能最大限度地催肥猪。”容可对李大娘解释:“正好这麸皮送来,我等会就做这饲料,李大娘您也可以留下瞧瞧,学了这个去喂你家羊。我保管,一月能多长十五斤rou!”
容可所说的这个法子,就是青饲料发酵法。
这新采来的构树叶,洗净之后取出三分之一,放进大锅里煮到六、七成熟,再与生的构树叶混合在一起。然后用这构树叶和麸皮,以十比一的比例,间隔开来一层一层地铺进大缸中。装到八成满的时候,往上押一块草席,压上一块大石头,加水直到没过石头顶,就成了。
容可拍拍手:“这个放在Yin凉处等上三天,就能取出来给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