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苓柔就像是一个刚发现了一件有趣事情的孩子一般,开始快速拨动琴弦来,但或许是顾苓柔的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舞动刀剑的,所以尽管顾苓柔觉得这些音调还不错,但是对懂音律的人来说,这些声音实在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萧渊开始见顾苓柔拨动琴弦非常兴奋,索性就让顾苓柔玩着,但是瞧着顾苓柔确实丝毫不懂音律的样子,萧渊最终还是趁着顾苓柔不注意将她的手抓住。
手突然被萧渊的手抓住,顾苓柔一愣。
顾苓柔的手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并不算是细腻,掌心还带着薄薄的茧子;而萧渊,因为幼时在冷宫中生活过,一双手也不算细腻。
两个人手上都有薄茧,薄茧触碰到对方,都感觉痒酥酥的。
“我教你拨音。”萧渊说着就抓住顾苓柔的手,然后带动她重新拨动了琴弦。
微风拂过,将飘落下来的花瓣吹起,伴随着空灵的琴音,让人感到安稳、平和。
有时候,动亦是静。
“你自己再来一次。”萧渊放手,示意顾苓柔自己再拨动一次琴弦。
只是顾苓柔一拨动琴弦,就会呲音。但顾苓柔不是一个服输的人,第一次失败了,那就来第二次。
但是紧接着几次拨弦,都呲音了。
“是不是你的手有问题?”顾苓柔侧着脸问。
萧渊低低地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温和地回答:“那你说说我的手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们都通音律,就我不通。”顾苓柔有些丧气地说道。
萧渊这才意识到,此刻的顾苓柔约莫是有些自卑的。
“你的手不需要来拨动琴弦。”萧渊顿了顿说道,“以后我来为你抚琴即可。”
或许是觉得说得还不够,意思还没表达到位,萧渊又继续说道:“我弹琴,只给你一个人听。”
顾苓柔不语,只是凝视着眼前的这把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萧渊,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候很没意思?”
“嗯?”萧渊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我不会女红,也不会弹琴奏乐,书画也不行。平时就喜欢舞弄刀枪,是不是很没趣?”
“女子不一定非要Jing通琴棋书画才有趣。”萧渊一只手握着顾苓柔白皙的手腕,又用另一只手捏住顾苓柔的小指,“契合有趣的灵魂比这些外在的都要强。”
“更何况,并不是说女子一定要学会这些才行;如果学不会也就罢了。阿柔,你有属于你自己更为广阔的天空,不必拘泥于此。”
顾苓柔被萧渊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有一个小小的荷包在晃荡,荷包上面还绣着一个“渊”字。
“这个荷包是你给我做的。”萧渊说这话时脸上不自觉间透露着一丝骄傲,“我一直将这个荷包带在身边,这是我最喜欢的荷包。”
顾苓柔再次盯着自己做的如此“辣眼睛”的荷包,依然觉得有些羞耻。
纵使萧渊在她面前总是说这个荷包及其好看,但是顾苓柔还是对此不忍直视。
“你还是别带着了。”顾苓柔一把抓过萧渊手中的荷包,作势就要把它扔到一边去。
“如果我不带这个荷包,那你还要再给我做一个吗?”萧渊笑着问道,“阿柔,这个荷包对我而言意义非凡,不是因为它是什么样子而决定它在我心中的地位的。”
“因为,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重要的。”萧渊再次轻轻凑到顾苓柔耳边,“所以,你送的礼物自然是重要的。”
有那么一刻,顾苓柔觉得,萧渊真的和江彻完全不一样。上一世,江彻虽然总是对顾苓柔说他爱着她,但是很多时候江彻对顾苓柔所做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但是萧渊不一样,顾苓柔做的每一件事,在萧渊看来,都是值得珍视的。
顾苓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萧渊说的话,只能装作继续拨动琴弦的样子,而此时,琴弦继续呲音,而这声音,就像是顾苓柔此时躁动兴奋且又无法安宁的心绪一般。
两人就这么坐着,顾苓柔继续拨动琴弦,萧渊也不说话,有时候控制着顾苓柔的手再教教她,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阿柔。”萧渊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唤道。
“何事?”
“我过去送你的簪子你还带着吗?”萧渊问道,语气中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什么簪子?”顾苓柔刚脱口而出,突然就想起了那支在她和萧渊大婚第二天时萧渊亲自为她插上的那支凤凰白玉簪子。
当初因为她嫌弃这支簪子的做工太过粗糙,只在那天带过一次。只是现在萧渊问起来,顾苓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难道就像她为萧渊亲手做荷包那般,萧渊送给她的簪子也是萧渊亲手为她做的?
顾苓柔有些恍然。
才大婚那会儿,她对萧渊满是猜疑,更别提她对萧渊有多少真情了。也因此,那支簪子她一直都不重视,也再也没有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