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愉冷笑两声:“讲道理也看对谁吧,方世军。”
有的人,这辈子都听不懂道理,也不配听懂道理。他们认为世界lun理依靠他们而旋转,因此可以双标地对别人,自己的扭曲生活叫做成功者的标配,别人的正常生活就叫做失败者的借口。
世界的规则,凭什么为这群既得利益者大开生路?挣扎在自我认同里的弱势群体,为什么要被这群人道德绑架?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笑贫不笑娼?
方世军显然气得要死,在电话那头,方颂愉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跳脚的样子。方世军怒吼道:“你有本事别认我这个爹,永远别回南辰。”
方颂愉继续添柴加火:“我就回来,我回来你拿我怎么样?”
“我让你在南辰饿死信不信。” 方世军威胁他,“你不是学设计吗,我会打招呼给所有设计公司,不录用你,你有本事端盘子去,出去别说是老子的儿子,我嫌丢人!”
啪的一声,电话被方世军挂了。
方颂愉眼前一片模糊,以至于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客厅边上。
钟斯衍没走过来,只是轻声陈述一个事实:“你哭了。”
方颂愉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说:“我没有,我气的,我现在要打电话骂人了,你等下。”
他严重怀疑周楚然又在其中作梗,故意为难他,这次他是真的忍不了了,拨通周楚然的电话,打算大骂一场。
周楚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而那头人声鼎沸,隐隐还有音乐声,周楚然说:“你等下。” 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这位,估计又在哪里喝花酒了。
方颂愉气不打一出来,冷笑两声:“周楚然,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周楚然回:“你才有病吧,莫名其妙来骂我,我干什么了我,我最近又没有来找你。”
“那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方颂愉说,“你有事冲着我来,找我爸告我状说我跟男的谈恋爱算什么本事?”
周楚然莫名其妙:“我找你爸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爸儿子,我干嘛找他。”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讥讽道:“哟,天道好轮回啊,你家钟斯衍让我不要sao扰你,说否则他家医院再也不跟我家合作,现在有人把你俩的事捅到你爸那边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周楚然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钟斯衍家有连锁的美容整形医院和牙科诊所,两方有生意往来也不奇怪。
原来,是钟斯衍在背后默默帮他解决掉周楚然的吗?
方颂愉看了钟斯衍一眼,钟斯衍仍然站在原地,不骄不躁,在等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和他沟通。
不过听周楚然的口气,这事好像不是周楚然捅出去的。
方颂愉不知道该跟周楚然说些什么,干脆把电话挂了,然后再拉黑。事已至此,撕破脸皮,他和周楚然最好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方颂愉现在倒是不愤怒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刚刚情绪激动得有些可笑。
他早就应该知道方世军是什么样的人,也早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方世军不会接受他和他的恋人。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顾影自怜的呢?
钟斯衍看他电话打完,走上来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嗯…… 现在还心里难受吗?”
钟斯衍这个人最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过问别人不想说的事,他只给方颂愉情感的抚慰。
不问还好,这样一问,方颂愉的泪腺就止不住了。开关骤然被打开,眼泪扑簌簌往外掉,方颂愉趴在钟斯衍肩头抽鼻子,说:“不难受,我怎么会难受啊,为傻逼难受最傻逼了。”
肩头的濡shi却提示着钟斯衍,方颂愉在逞强。
钟斯衍的手不轻不重地在方颂愉脖子上摁压着,据说人的后脑勺到脖颈被按摩后,能明显地让人心情放松。
“你是和…… 谁吵架了吗?” 钟斯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方颂愉哭完了,说:“和我爸,我爸知道咱俩的事了。”
钟斯衍说:“啊?他怎么知道的?”
明明是一件很应该惊讶的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方颂愉总觉得钟斯衍的惊讶是不达眼底的。不过钟斯衍确实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他哪怕知道明天自己就变成国家领导人,估计还是这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方颂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他把我骂了一顿,让咱俩分手。”
钟斯衍很担忧地牵着方颂愉的手:“那…… 你要和我分手吗?”
好像很担心方颂愉真的因为方世军的干涉,就和他分手。
方颂愉破涕为笑:“这倒也不会…… 我是成年人了,他替不了我做决定,就是他威胁我,说要和我断绝关系,还让我不要回南辰。”
果不其然,他听见钟斯衍 “嘶” 了一声。
“真的没关系吗?” 钟斯衍忧心忡忡,“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