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思诺和蒋依云菜得不分上下,他也只好意思骂蒋依云猪头,是万万不会骂思诺的。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但思诺玩游戏玩的并不久,大约打了三四把,就说自己要下线去忙正事了。
“不好意思。”思诺说,“下次再玩吧,我去忙了。”
春心荡漾的方颂愉被一头冷水泼醒,下了线之后怅惘了很久。
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些什么,不就是夸他两句吗?下回胁迫蒋依云也边打游戏边夸他好了,实在不行让蒋依云选个熟女音的变声器夸,夸到他满意为止。
可是细想想,蒋依云怎么夸他,都没姐姐那种味道。别的不说,姐姐的语气之真诚,就是蒋依云无法匹敌的,蒋依云估计只会觉得甲方提出的要求又有病又无聊,然后敷敷衍衍地说些套话。
再者,假如没遇见周楚然这摊烂事,八成他压根都不会加上漂亮姐姐。正是因为受了委屈需要心理抚慰,需要雪中送炭,姐姐的夸奖才让他觉得心动。
缘分就是,走在路上,擦肩而过了千百个人,在这样一个重复了那么多次的动作里,突然遇见一个人,她让你觉得不同,你们的擦肩不是意外,是命中注定。但你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普通。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方颂愉还没自我感动多久,加了微信之后就没动弹过的周楚然,突然拍了拍方颂愉头像。
周楚然说:“老地方,喝酒来不来?”
方颂愉摸不清这是单纯的邀请还是威胁,只好打马虎眼:“现在吗?”
“是呀。”周楚然又开始卖弄他的委屈了,“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对象来的,只有我是一个人……小愉,你能不能穿小裙子来啊?”
神经病。
“你把我当什么人?”方颂愉无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车模?陪酒的公主?还是你认识的新的网红?周楚然,你无不无聊?”
“小愉生气了……”周楚然好像喝得有点不清楚了,说,“那你在哪里,我能去找你吗?我想见你了。”
方颂愉冷冷道:“不,你不想,你想喝酒,继续吧,我不会去的。”
他不知道周楚然是怎么找到他租住的小区的,等周楚然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周楚然开着跑车停在破旧的居民楼下,开着大闪灯,倚在车头的周楚然被光照得很滑稽。
这些都是周楚然打电话告诉方颂愉他已经在他家楼下之后,方颂愉拉开窗帘看到的。
周楚然说:“我能上去坐坐吗?”
已经十一点了,方颂愉租住的小区因为地段靠近学校,以前曾是学校辖治的家属院,后来才开放产权可以买卖,里面住着很多老人。方颂愉怕大半夜的周楚然撒酒疯影响邻里休息,只好下了楼,带人上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厚重的防盗门的时候,周楚然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他的下巴放在方颂愉肩头上:“真的很久没见了,我好想你啊小愉。”
如果要认真算起来,他和周楚然已经有五年没有正式接触过。之前虽然会在一些宴会上遇见周楚然,双方也不过眼神短暂碰触一下,很快就分离。
说实话,方颂愉并不信周楚然的鬼扯,网络如此发达,如果有心早就该联系上了,何必用这种方式,又不是没有共同好友。
周楚然多半是,偶然间碰见他,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乐子可以寻。
方颂愉和周楚然推推搡搡进了房间,周楚然把他制在墙上,想吻他,被方颂愉灵活躲过。
方颂愉皱眉喝止周楚然:“你别动我……你睡沙发,明天醒了就自己滚。”
于是周楚然就又露出那种哀戚的眼神,站在门口,说:“小愉……”
“今天是我妈祭日。”
方颂愉本来很想说,今天是你妈祭日你还在酒吧,你不觉得亵渎你妈亡魂吗,然后又想到阿姨人很好,为了不造口业,就没对着周楚然说什么太刻薄的话。
他只是倚在自己房门口,冷眼旁观周楚然:“你喝多了,睡一会醒醒酒比较好。”
“全世界好像没人记得我妈。”周楚然无力地笑了笑,“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可能记得。我爸呢,和秘书打得火热,压根想不起来还有个亡妻,我外公外婆也早都去世了,就一个女儿,大概除了我,没人记得今天是我妈的祭日。”
方颂愉对周楚然妈妈的记忆其实也不多,只记得阿姨人很温柔。他第一次去周楚然家玩的时候,阿姨还会给他烤小饼干吃,用的是小熊形状的模具。
烤出来的第一炉,阿姨请他品尝,他一口咬掉小熊的耳朵,周楚然笑他特别残忍,竟然不一次性吃掉小熊给小熊一个痛快。
现在想来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仔细看看,周楚然还是长得像他妈妈。
方颂愉心软片刻,从自己房间里抱出一条被子,扔给周楚然。周楚然抱着被子,在沙发上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承阿姨的恩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