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开拍前,只见文苑裹着厚外套待在角落里,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很害怕,也觉得耻辱,却又没得选。文苑抬头看了看四周,现场这么多人,她一会真的要对着这么多人演吗?
文苑正发着呆,突然觉得有人在看她,朝着她感受到的目光望去,恰好两人视线相对。那个人,文苑算是印象深刻了,拿走她初吻的人。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她觉得那是自己的初吻,他可能只是觉得在演戏罢了。
黎温盯着看了几秒钟就收回了视线,低低在导演耳边说了什么。
之间下一秒,现场的人除了导演、演员和摄影师外,其余人都被遣散了。
何姿本来还想现场观摩这种激情戏到底是怎么拍的,结果黎温告诉她:“小嫂子,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话是对何姿说的,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缩成一团的文苑身上,何姿也觉察到了这一点,笑了笑,故意逗他:“你也跟我一块回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没你的戏份了。你看,导演都清场了,我这个导演助手都得回去,你更得回去了。”
谁知黎温根本不在意她的打趣,一本正经地说:“小嫂子先回,等会儿结束了,我还要跟导演讨论一下明天拍的戏。”
看他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何姿只能后退一步:“你看别人早都走了,这黑灯瞎火的,我很害怕,就让我待在这里,一会儿结束了我们一起回。”见黎温动摇了,何姿说:“我蒙起眼睛来不看就是了。”
黎温想了想何姿说的也有道理,她一个女孩子回去确实不安全。一来他的责任感告诉他要保护女孩子,二来他答应了傅韫之要好好照顾小嫂子的。便说道:“那小嫂子待在这里跟我们一块吧。”
何姿冲他笑了笑,“谢谢。”
正式开拍,黑漆漆的小巷子里,文苑在前面跑着,小混混在后面一边追还一边骂着脏话。到底是男女力气有差异,小混混追上了异常狼狈的文苑,就在那双脏手快要附上女孩纤弱的身子时,已经有人冲了上去拉开了小混混,将女孩护在身后。
黎温对着导演说:“剧本不一定非要写女孩子被玷污这么庸俗的戏码,我请求导演和编剧商量改一下这段戏。”
导演很难为情,“这,这是投资方早已经定好的。”赵导又指了指扮演小混混的那个人,“何况他是投资方的儿子,这事不好办呀。”
何姿总算是看明白了,这都什么鬼,明显就是投资方心怀鬼胎,想借机占人女孩子便宜。这种人真够恶心的,以为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没有人发现,这下他可要惹上麻烦了,能跟傅韫之玩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导演你先去办,如果实在不行,违约金多少我出。”
导演犹犹豫豫,正在考虑当中,黎温却等不及了,直接说:“导演,你知道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黎温瞪了眼扮演小混混的人,继续说:“得罪他总比得罪我好。”
他一个文艺工作者确实没那个胆去得罪资本的力量,权衡利弊之下导演答应了:“好的,我答应你,我会跟编剧还有投资方商量的。”
导演看着被护在身后的文苑,只能说:“今天戏就拍到这里,大家收工回吧。”
虽然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但在被小混混追上的那一刻,文苑真真切切害怕了,也后悔了,她不想就此被一个她很恶心的人占了便宜。所以她很感激黎温救了她。看着护在她身前的高大背影,文苑鼻头一酸,她从小到大都渴望被保护,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即使心里清楚,她跟这个男人的差距好比云与泥,不是她能妄想得了的。
文苑声音颤抖着说了一句:“谢谢。”声音很小,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得见。
黎温自是听到了文苑说谢谢,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几秒钟的时间,就转身离开了。
黎温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提高了声音:“快点跟上,想站在那里等着喂狼吗?”
文苑来不及思考,赶紧亦步亦趋跟在黎温身后。
走到导演面前,黎温说:“换人吧,不要让她演了。由此造成的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人家都这么说了,导演也知道黎温的人品完全没问题,只能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一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何姿悄悄对黎温说:“你喜欢她呀,还有,你刚才真的很帅。”
黎温怔愣了片刻,喜欢吗?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跟何姿一样,第一次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还是助理告诉他她跟他拍吻戏的时候还没成年,而他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她的生涩和羞怯,那种东西根本没办法装出来。这次他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她,在被小混混占便宜的那一刻,他动了恻隐之心。
回到酒店,文苑听到有人敲门,她不敢贸然开门,凑近了问:“谁呀?有事吗?”
“是我。”
不用说名字,文苑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打开了房门,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不让我进去吗?就这样杵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