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照,记住你这落井下石的破小孩了!
叶琼欢从牙缝中挤出字来:“这难道不是邪剑挑软柿子捏?”
但已经回天乏术。几位尊长互看一眼,便得出结论。
“先将她带到原本囚禁叶琼欢的地方安置。是非还没有定论,万不能让人跑了。”
叶琼欢考虑着,要不就直接跳进那口与自己朝夕相伴了十年的井里。
“——如今,先通知七曲山的胥掌门来认认人吧。”
一句话入耳,带起了叶琼欢一阵长长的耳鸣。
逃不掉,逃不掉。
第19章 胥九安师哥! “叶琼欢,你也有今天?……
又回到了老地方。
叶琼欢环顾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牢笼,绕去屋后看一看,她心爱的野草野花们都还欣欣向荣。
井沿的青苔依旧没人除,衣柜大开着,就连床上的被褥都还保持着她被魏子岚揪起后的模样。
一切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叶琼欢一头栽倒在床,心头郁结得要吐血。
逃狱之旅这就结束,回到原点了?
她在棉被中逃避了一会儿现实,腰间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她直起身掏出来一看,是连照给她的龙胆花剑穗。
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连照拆下来,塞进她腰带里的。叶琼欢将剑穗丢到木桌上,眼看着剑穗散发淡淡荧光,在桌上豆子似的跳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坠子跳过的地方都残留下淡淡荧光,叶琼欢不费力就认出了字迹——“到后墙。”
她叶琼欢是这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可能还真是吧。
叶琼欢一肚子气,勉勉强强站起来,出屋往后墙溜。她提起裙子蹚过自己心爱的半人高的野草,又蹲下来,在墙边细细摸索——找到了。
一块墙砖松动,她将它抽开,露出来一卷纸片。纸片上的字迹萦绕着淡淡荧光,叶琼欢展开它,发现这是一纸灵契。
灵契最下方已经 印上一个血红指印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连照的。叶琼欢耐下性子,且读读看这是份什么样的契约。
——若、叶、琼、欢、承、诺、在、三、日、之、内、不、插、手、营、救、魏、子、岚、……
刚读完第一句,叶琼欢想也没想就将这张纸撕碎了。
想用这种东西控制她?
她叶琼欢就是死也不要被人控制!
没有连照,她也不见得真会走上死路。叶琼欢正将撕碎的纸片扬一地,忽然,整个囚禁她的结界似乎波动了一下。
有人进来了!
叶琼欢心头一紧,连忙扒拉几下野草,将碎纸都盖住。她紧赶慢赶从屋后跑到屋前,心中咯噔一下,脚步就顿住了。
走进院门的,是鹤唳子那一帮罗浮山尊长。比起之前,人多了一倍,自然也多了好几张熟面孔。
但最让叶琼欢眼前一黑的,当然还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年纪不大,眉宇俊美,长发漆黑。
却一见到她眼睛就睁大了,下一刻,要吃人般咬紧了后槽牙。
是胥九安!救命!
这么多年来,叶琼欢还是头一次这样与胥九安对上目光,不由自主退后一步。见她这样心惊胆寒,鹤唳子低喝一声:“叶琼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还有什么话可说?
没有!
她只看进去了胥九安那双隐隐闪烁着怒火的眼睛,心想这次算是玩完了。鹤唳子见叶琼欢呆若木鸡不答话,步步紧迫:“当下胥九安掌门就在这里,你敢不敢答一句,你可认得他?”
叶琼欢喉咙干涩,勉强咽下两口唾沫,才干巴巴道:“认得。”
鹤唳子几乎以为她是放弃挣扎了,语气放缓:“叶琼欢,你自幼与胥掌门师出同门,认得也是自然。”
“我……不是叶琼欢。”
当场,院门口的人都陷入错愕。鹤唳子难以置信:“你不是承认说认得?”
事已至此,叶琼欢定一定神,硬着头皮道:“他是我师父。”
——七曲山小师妹的人设不能忘。她可以死,但绝不能被这老头诈。
鹤唳子一时气结,被身后的同门扶住。叶琼欢眨着眼睛看他颤抖手指哑口无言,鹤唳子是真气急了,手指终于指到胥九安头上。
“胥掌门,这究竟是邪徒叶琼欢还是你的徒弟,请你放个话罢。”
终于到了混不过去的这一刻了。
叶琼欢了解胥九安,她知道,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缄口不语不是个好兆头。
她悄悄地抽一口气。那一边,胥九安沉默一刻,开口时语气却很平静。
“你们先都出去。”
不只叶琼欢,那一帮尊长听了,想必没有一个不怀疑自己耳朵的。
他们纷纷炸锅:“胥掌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要屏人耳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