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哭完,才看见钟离身边有一位素衣却带着一张面具的姑娘,身影很消瘦,让她突觉对方不似凡间物,可下一刻她又察觉到了什么:“姐姐是妖?”
月见低头,正想着不知该如何解释,钟离却道:“钟月儿,我在山间寻来的妹妹,澜儿,我们是来帮你的。”
穆朔澜吸了吸鼻子:“既然是离姐姐的妹妹,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穆朔澜待她们极好,给她们准备了上好的房间,下令不许怠慢。
是夜,钟离摇着扇子在屋内睡觉她穿着红衣,雪白的藕臂半露,不多时便已经睡着,月见不如她睡得早,便起身出去,恰好看见穆将行。
穆将行看了眼她,月见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拦住他的步伐:“我今日看见你与南Yin关系甚好?”
穆将行朝月见行礼:“钟姑娘,他是在下的胞弟。”
月见淡然一笑:“原来如此,你那个弟弟是个好人,他今日被往生海弟子欺负了,只怕心里很受伤。”
穆将行一顿,他就说今日南Yin怪怪的,往常总是缠着他请教道法,今日却不知为何早早睡下,这个妖怪是在提醒自己么,如此心细,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不过那人做事光明磊落,就连犯错也是全天下人皆知,怎么也不会像这只妖一样遮遮掩掩,穆将行道:“你跟在钟离姑娘身边,不知认不认识林月见?”
月见故作疑惑:“我怎么会认识她,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她,那只被道门逼死的狐妖,似乎是埋在那座山上。”
月见说着指了指远处更加暗暗的山峰,穆将行看过去,又转身随意打了声招呼离开,他不想与妖怪多言什么。
五年前他误杀了好妖,虽然当时被逼无奈,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一直心怀有愧,又想到那时候月见做的种种事情,他却疑惑起来。
此次刘笛麟的事情也如此奇怪,是否又有大风浪刮过来也犹未可知,方才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个人,居然傻傻问出口,他暗叹一声找穆南Yin去了。
他全家死于妖孽之手,只剩这么个宝贝弟弟了。
月见在外面吹了会凉风便进去了,钟离还沉沉地睡着,月见俯身,嘴唇印在钟离额头满足不已也是一夜好梦。
刘笛龚早已经将无恙笛带回,却发现这个神器居然早已经认主,旁人谁也无法奏响,可刘笛麟已经死了,一向好脾气的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家弟弟的死伤神太多,居然发了大火。
他发泄的方式十分人道,不砸东西不吵不闹,他跑到云门山满口仁义道德骂穆朔澜打死了他弟弟,穆朔澜对此实在没什么发言权,沉着脸让他骂了半天。
钟离路过恰好听见,她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直接进来插腰讽刺:“哦,刘大公子是哪里又不顺跑出来咬人了?”
刘笛龚道:“我刘家只想讨个说法。”
钟离翻了翻白眼:“说法,人就是死了,再怎么说人家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该如何补偿穆家自会补偿 ,倒是你,弟弟死了到处乱咬人,你要是有点脑子就想想找出真凶,穆小丫头这么弱怎么可能动得了无恙笛在手的刘笛麟?”
刘笛龚一咬牙:“证据确凿,山主还请不要胡说。”
钟离也懒得废话:“快滚吧,我如今在穆家做客,又怎么会让穆家被什么野路子打压呢,你要明白,在我这里,捏死你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钟离曾经以一人之力闯往生海,此乃天下人皆知的大事,确实令人忌惮,可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仗势欺人,刘笛龚怒极反笑:“如此,希望姑娘不要后悔。”
月见跑进来恰好撞见一脸怒气的刘笛龚,钟离忙过去拉住月见的手:“叫你昨日不睡,今日早饭都没赶上吧。”
月见有些不好意思,这里人这么多,钟离怎么就不知收敛呢,她正色道:“穆家主,怎么了?”
穆朔澜再开口,已然有哭腔:“离姐姐,本来就是我杀了他,真的是我杀了他!你们不知道,若是我动手,他不会还手的。哥哥离开后我害怕雨夜,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他突然出现,我失手将他杀死了。”
穆朔澜仿佛在陈述什么残酷的事实,自己也无法接受,抽泣声不止,月见却沉思起来。
对,问题就在于,刘笛麟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闺房,他是被人引过去的,穆朔澜明明说了不见他,他为何突然闯云门山?
而且今日看来,那位刘大公子并非传言所说那样谦逊善良,他甚至颇有心机。
钟离带着月见回房间,吩咐人送些东西进来吃,两人坐在一边,月见总觉得事情蹊跷,怎么穆朔澜如此确定是她杀了刘笛麟呢!
有件事情她倒是想劳烦钟离去办,结果连叫几声钟离,后者都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幽深的眸光有些呆滞。
等钟离回神,月见已经非常奇怪了,她突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阿离,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还没问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钟离幽幽看她:“我记得昨夜,有人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