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上了马车,舒宁还未坐稳,谢玉便揽住她的腰,紧紧抱在怀里。
谢玉将下巴埋在她颈间,吮吸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海棠花香,像是想到什么害怕的事,喃喃道:“阿宁,别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声音染上寒意,带着颤颤惊恐,夏日里也觉得透骨冰凉。
舒宁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也不知他遇到什么事了,依偎在她怀里生怕她不见了,谢侯爷顶天立地,此刻也只是个渴望温暖关怀的人。
她想起舒怡他们说他的话,心里不自觉酸涩,旁人嘴里心狠手辣的平宁侯,在她面前在她心里,也只是谢玉而已。
舒宁轻抚着他的背,温柔安抚道:“我在,我一直在,谢玉,我一直在。”
颈间的香气从鼻尖一直萦绕进心头,抚慰那颗恐惧的心。
谢玉轻缓道:“我今天杀人了,他诅咒我。”
咒他谢玉不得好死,从万人之上跌个粉身碎骨,所求违意,不得善果。
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可当那人放荡的笑声徘徊在菜市口的血泊中时,他莫名感到心颤。
他所求如何?不过守着舒宁一辈子而已,若是舒宁离开他……谢玉眼眶中睫毛里蕴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濡shi舒宁的衣衫。
他刚回到冰冷的侯府,听下人说夫人没在府上,“所求违意,不得善果”这几个字愈发振聋发聩,让他心生恐慌,衣裳都顾不得换就直奔徐府而来,直到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舒宁茫然又心疼的抱住他,轻吻他的眉眼,替他吻掉眼泪。
*
这一晚谢玉睡得很不安,总有那个声音萦绕在脑子里。
“阿宁!”
谢玉一声惊呼,二人同时惊醒,他的手还扣着舒宁的手,确认她在眼前,喟叹地将她抱在怀里。
舒宁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温和的应了一声:“我在,谢玉,我在的。”
谢玉听见她柔和的声音,吻了她一下,冰凉的唇,如鱼遇水,勾荷动莲,他又在耳边低语:“可以吗?阿宁。”
舒宁迷茫闭着眼,半睁不睁。她被带着,欲擒故纵,感觉整个人都要烧着了一样,再没Jing力去想别的事,软软的应了声“嗯”。
谢玉捧了准许行凶的敕令,再无顾忌。
好在谢玉真的很顾着她的感受,言语诱哄着她说感受,那些羞于启齿的话,随着他诱哄的话用一些简短的词语应答出来,他便试探着怎么才能让她少受些苦。
不小心在谢玉背上挠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可指甲不客气的划破了谢玉的背,留下淡淡几条划痕。
可磨合过后所谓沉醉不知归路,一梦欲生欲死,大抵也就如此。
一次结束,舒宁蜷在谢玉怀里,到底是人生在世头一遭,虽然有谢玉小心翼翼,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已是毫无力气。
浑身汗津津的,黏糊得难受,舒宁捏了捏谢玉的手臂,有气无力道:“谢玉,我想洗一下。”
她柔柔的挠着谢玉的手心,像小猫似的央求,谢玉满足的笑了一下,抱着她往净室去。
谢玉的净室有一处温泉,是他从北地回来时,为了养伤造的药泉。
这时候,下人都歇了,他也懒得再叫人备水,抱着舒宁往温泉池去。
轻纱幔帐围拢着温泉池四周,舒宁有气无力的攀住谢玉的脖子,由他抱着往温泉中走去。
温水漫过肩头,水雾氤氲在眼前,鸦羽般的睫毛shi漉漉的含着水光,看着便叫人心旌摇晃。
舒宁靠在谢玉身上,泡了许久,才渐渐恢复过力气来,她的长发早被谢玉弄散了,搭在肩上,垂进水里勾绕在面前丰盈的月照丘山之上。
她勾了勾身旁谢玉的手,抬头看着他的脸,嗔怪的看了他一下,又不好意思低下头。
谢玉低头失笑,拉住她的手让她环抱住自己的腰身,按住她的后脑吻着她潜进水底。
温热伴随着窒息感刺激着头脑,又很快延伸到四肢百骸。
水花四溅蔓延到池子外,忽而似听见外面雷声轰鸣,暴雨如注,又渐转沉缓温柔,浸润万物。
最后结束时舒宁已经再无半点力气了,任由他抱着擦干身子,又抱回床上,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舒宁醒来时,察觉头顶有道目光正盯着自己,抬头看去,谢玉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舒宁想起昨夜的事,羞赧地蒙住被子,可又发现,身上不着寸履,正与他坦诚相对。
舒宁满脸通红卷着被子翻过身去,嗫嚅道:“天已大亮,你上朝要迟了。”
谢玉悠然道:“我今日告假了。”
言语间还能听见他的笑意。
上朝那样的事,令人厌烦得紧,哪里有在家守着阿宁睡觉来得舒服。
“那你也该起床了,还赖着做什么?”
他不起,她怎么好穿衣服。
谢玉笑着倾身环住她,连带着将被子裹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