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探亲本是前几日就该回来了,遇上大雨耽搁了日子。”徐盈月拉过她左右瞧着,啧啧赞叹,“果然是江南长大的美人儿,数月不见出落得越发Jing致秀丽了,说话也软软糯糯的,像喝了甜酒撒娇似的。”
舒宁叫她说得面泛桃红,嗔道:“姐姐。”
江南软水养人,她肤若凝脂,眉如远山,丹唇含笑,眉眼清澈,一双杏眼笑起来便软软绵绵的,好似喝了米酒一般,叫人如沐春风,从心里生出柔软来。
徐家夫人和舒宁去世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徐盈月与舒宁也是自小玩儿在一处,后来徐大人高升做了户部尚书,两人才分开,前些日子徐家大姐姐生产,徐盈月去看望长姐,这才回来。
二人闲聊着,辰时三刻宫人来领,两人相扶着跟着众人往宜春苑去。
一路并未有过多拘束,徐盈月见她闷闷不乐,旁敲侧击从她嘴里套出话来,才晓得舒宁受了委屈。
“你那妹妹被你父亲溺爱得愈发娇纵了。那是你父亲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你父亲再糊涂也不至于去拿你母亲的遗物,我看这八成是她拿了,你先留心查看着,看准了在她手上再去告诉你继母,我料你继母也不愿见着丈夫送亡妻的定情信物戴在自己女儿头上。”
徐盈月端庄大方,说话给人一种极稳重的安全感,她给舒宁出主意,又好生宽慰一番,才将舒宁哄好。
虽不是赏春的最佳时节,但这宜春苑却是打理得甚好,未及姹紫嫣红开遍,却也春色新发,生机一片。
众人跟着宫人行至知春亭,惠太妃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众人行了礼之后惠太妃随即让人赐座。
“苑里的花还没开好,”惠太妃的目光从座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笑道,“可我瞧着,人比花娇,你们一来,这宜春苑都添色不少。”
惠太妃并不如想象中的严厉,甚至年纪也对不上太妃这个称呼,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神情语气极为和善,却透露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来赴这场花朝宴的几乎都知道惠太妃打的什么主意,在座的众人有的看中的是皇妃的位置,有的则是倾慕惠太妃的弟弟平宁侯谢玉,心思活泛的大着胆子奉承,但不少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着。
舒宁亦是乖巧温顺的陪坐,不敢冒头拿尖。
舒怡却赶着附和惠太妃的话,在众人中煞是惹眼,舒宁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惠太妃问了她的话,顺带着转到舒宁身上来,上下瞧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都是天姿国色。”
舒宁陪笑道:“太妃娘娘谬赞。”
惠太妃又问了她几句扬州风物的事,舒宁一一应答,嘴上应答着,可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惠太妃转去问了徐盈月,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徐盈月不似舒宁一样紧张,问答之间落落大方端庄得体,得了惠太妃几句称赞恰到好处的结束话题。
外面来了个小宫女在惠太妃耳边耳语几句,她笑道:“今日春光正好,叫你们来陪我这个孀妇,真是难为你们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们自去玩,不必拘束。”
话毕率先起身,在众人的恭送下离开,路过舒宁身旁时舒宁闻到她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清清淡淡,十分舒心。
第3章 春安
惠太妃走后,众人也都三三两两结伴游玩,舒宁刚想叫一下舒怡,她已经走远了。
徐盈月拉住她:“她若是个明白人便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个糊涂人,由着你提醒也不见得她会领情,由她造化去。”正欲拉舒宁往别处去说话,陈姑娘却叫住了她。
“舒大姑娘可真是好模样。”
舒宁虽是温和乖顺,但她也不傻,这话听着便觉得没好意,可她并不认识这人,温和道:“姑娘此言何意?”
对面那人还欲说什么,被身旁的丫鬟轻轻拉住,只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夸你貌美如花。”不加掩饰的向舒宁翻了个白眼,由丫鬟扶着离开了。
“休要同她一般见识,”徐盈月拉了舒宁往曲径通幽的假山碎石边去,边走边说,“你久不出门不清楚外面这些事,此番设宴,众人皆知什么意思,她是陈国舅的女儿,陈国舅一心想让她做皇后自己做国丈,只是平宁侯不置可否,你没见她奉承惠太妃那样,低声下气央着惠太妃给她通门路,惠太妃却赞你貌美,她自然心里不痛快。”
舒宁并不傻,只是在京城养在深闺,不清楚外面的情形,从前祖母也舍不得她沾染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不了解其中门道。
徐盈月却比她懂得多,父亲是高官,家中情况复杂,母亲治家有方,她也深受影响,说话温柔端庄,却常常能一针见血。
“宁儿你生得好看却太过软弱,那宫里和侯府都不是你我能安身的地方,太妃懿旨推脱不掉,我们只管朝着偏僻的地方走,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惠太妃乃是谢玉的姐姐,说来也是个可怜人,前朝先帝几个儿子争权夺利,谢家卷进来,先帝就纳了她做惠妃,纳是纳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