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吧洗吧,讲卫生,洗完了再摸我的头。
“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淮安被镜面一晃,又看到了自己眼尾的红痕,无奈地瞪她一眼,边低头洗去,边漫不经心地对着傅里问道。
傅里眼皮一僵,急忙四脚朝天地甩着舌头装傻。
转念一想,她好像不打自招了,这一翻身,恰好印证了——
“你那里面有歌吗?”
“有歌。”
这一说法。
傅里转着眼珠思考对策。
她猛然想起小学接力赛跑的时候,她是第三棒,呲着那颗褪掉后刚长出来的崭新门牙,追回了二棒选手所落下的时间,意气风发地冲在前面,领先所有人。
那一刻,傅里觉得整个世界的聚光灯都打在她的身上,所有男女同学的目光都环绕着她,老师领导都在对她啧啧称赞。
她仿佛看到了国家队给她发来的邀请函,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为国争光地戴上了金牌。
可刚把接力棒递给第四个人的瞬间,傅里就脚下一崴,失去了全部的骄傲。
因为她的得意忘形,导致了脚下的塑胶赛道为她选择了出其不意必自毙的结局。
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对,装晕。
阖上眼睛的时候,傅里用小眼睛留下的一丝缝隙去偷看淮安,心中默默祈祷。
上神,我晕倒了,需要你不同我一般见识才能好起来。
“我拿你能有什么办法?”淮安看她没理搅三分的任性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小狐狸抱了起来,又捏捏耳朵,“长得丑你还有理了。”
面对他时常强调的这件事,傅里已经失去了争辩的心情。
你长得好看,随你便吧。
归歧宫上方传来直冲云霄的凤鸣声,傅里生平最是怕鸟类的尖啸,一听到就会毛骨悚然,闻声她再也装不住,猛地弹坐起来,四爪死死缠住淮安的手臂。
大鹏还是金雕,无论哪个冲进屋子来都够她呛啊。
上神你傻瞅啥呢,还不关窗?
淮安披上外衫的功夫,殿门已在他身后被推开,随后,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就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上神。”
傅里的目光随着淮安转身的动作一齐落在了男人身上,她再次努力地张大了眼睛。
我有个朋友想知道这位哥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啊?
仿佛能感知到怀中小狐狸的情绪,淮安不满地皱眉拢拢她的四只爪子,似是警告她安分一些。
“你回来了重明。”
重明?
传说中有四只眼睛、力气超大,能搏逐猛兽的神鸟?
虽然是好鸟,但是她不怎么喜欢鸟。
“北号山猲狙已尽除,山下居民不必再心生烦忧。”
重明自是不知上神怀中抱着的那个长相奇怪的新宠是个什么东西,只认真地汇报着自己的任务,顺手呈上名册。
“辛苦你了,那有我带回来的寒潭香,你拿走一坛吧。”
淮安对他倒是大方,将挚爱的美酒随意地便赠予了出去。
“多谢上神。”
重明站起身来,取过酒坛,又朝着淮安施了一礼,转身离开尘湘殿。
傅里被淮安放在地上,刚一着地,就像没骨头似地瘫倒在地面,张着嘴巴打了一个让淮安听了都犯困的绵长哈欠。
“困了?那就睡一会儿吧。”
听到淮安的细心关怀,傅里正要顺从地闭上眼睛,可她刚一眨眼,就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急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摇头晃脑。
我可不能让你知道我能听懂,先不说妖修的事,单凭同样知晓人语的情况下,你站着,我趴着,你说话,我比划。
就很离谱,很不公平。
淮安看着小狐狸在地上不讲道理地来回翻滚着,可就是不合眼睡觉,心中对她蹩脚的演技暗自忍笑。
他放下名册,蹲在傅里旁边,稀罕地揉揉她的脑袋说道,“不必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里里要比寻常的小动物聪明一些。”
【恭喜宿主,今日任务完成,已为您累计经验值。】
终于等到了这句来之不易的恩赐,傅里正要开溜,却被淮安擎着咯吱窝抱了起来,以丑陋容颜和自家上神的天地绝色正面对线。
“里里,我知道你在来到我身边之前,受到过很多伤,可能不敢轻易对我抱有信任,对不对呀?”
淮安轻声细语的样子让傅里想起了幼儿园老师,她如沐春风地半阖着眼睛,尽情享受着淮安少见的温柔。
请你不要对我放电,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不过你不要害怕,也许你对我的战力不是那么自信,但我既为上神,就会保全我所想要庇护的一切,你入了我归歧宫,便是由我养大的,谁都不能辱了你。”
傅里愣了一下,认真去看他的眼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