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第一时间与柏悦撇清关系,当下柏悦面临巨额贷款,以及若干愤怒的讨债学员,东躲西藏,以往他攀附的纨绔子弟,纷纷对他避之不及。
这天,柏悦竟接到雷泽集团的邀请,当他按捺住激动,被请进这个龙头企业会议室时,里面坐的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柏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全身抖如筛糠,柏悦死死盯住对面的沈辞风和焦溏:“怎会是你们?!”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会议室门被关上,沈辞风开门见山道,“只要你愿意指证许建麟借助工作室洗钱,或许有人能帮你免除一点牢狱之灾。”
柏悦挣扎了一下,颤抖开口:“我想离开华国。”
焦溏淡淡瞥了他一眼:“柏先生很有喜剧天赋。”
脱力瘫软在椅子上,柏悦两眼空洞,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有气无力答:“好。”
“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答我,”焦溏沉声问,“周明辉先前计划对焦家谋财害命,你在里面出了多少力?”
尽管主谋已被绳之于法,焦溏一想起原主的记忆,心底依然隐隐作痛,就在这时,他被搂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两人亲密的举动刺痛了柏悦,他死死攥紧拳头,知道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压住恨意:“没有实际出力,只是暗示,我还看不上周明辉。”
嘴边浮起一个惨笑,柏悦整个人摇摇欲坠:“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是你?你肯定不记得,我们两家曾是世交,我不甘心,为什么你能被焦家捧在怀里,我却早早要被推出去交际?”指着抱住焦溏的沈辞风,柏悦笑出泪来:“还有他,都是攀高枝,谁比谁高贵?!”
面对快要崩溃的柏悦,焦溏站起身,示意保安架住他:“第一,他不是攀高枝;第二,冤有头债有主,你一句暗示,让我几乎家破人亡,想必你也料到过自己的下场。”
离开雷泽,两人坐车回家,沈辞风轻描淡写道:“可惜沈家帮不了他。”
焦溏不解:柏悦怎会牵涉到沈家?
“你记不记得,他说过想感激我救他,”沈辞风像说起一段久远的记忆,“那时我正着手成立第一个公司,在雷泽前。”
柏悦在上流社会周旋多年,自然有他的本事,公关和情报,是他的拿手好戏。
“几次他试图装作与我‘偶遇’,我住的地方就会无缘无故被人闯入,那个公司还没正式注册,就被全方位打压,背后势力不约而同指向沈家。”沈辞风眼神一瞬变得凌厉,“太多巧合,就是必然。那次起,我知道必须潜伏得更深。”
握住他的手,焦溏眼珠一转,不轻不重在他肘上掐了一记,仰起头:“连偶遇几次都记得这么清楚,”他稍偏过头,眼波流转,“沈总记忆力真好。”
沈辞风先是一怔,记起焦溏是在揶揄他当时说不记得,刚要辩解,车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
一堆人围在他们公寓楼下,个个仰头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摇下车窗,听到杂七杂八的议论:“有人跳楼!”“她在喊什么风?”
没等司机打听回来,沈辞风手机震动,是宋子峰打来的电话,声音凝重:“接到Jing神病院通知,一小时前,秦雪怡女士出逃,目前还在找。”
像意识到什么,沈辞风木然抬头,看向顶楼,一个白点在边缘,岌岌可危。
“我知道了,她可能在我附近,等我确定后,麻烦你们报警,联络消防、救护车。”
“溏溏,”收起手机,沈辞风沉声道,“我母亲从Jing神病院逃出来,可能就是……”他指了指楼顶,还没开口劝焦溏先回家,就被对方抢先:“我陪你上去。”
拒绝的话到嘴边,沈辞风嘴角抽了抽,对上焦溏眼中的纯粹,哑声道:“好。”
从下车到坐上电梯,焦溏的手心贴着他的掌心,沈辞风闭上眼,感受那人的体温,像一股暖流,融化在心尖。
两人并肩踏出电梯,顶楼高层风吹得呼呼作响,沈辞风看向站在护栏上的人,果然是秦雪怡。
“辞风,你来了。”秦雪怡半个身子悬空,白色的裙摆被吹起,仿佛随时要被风带走。她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朝走近的沈辞风伸出手,“过来妈妈这里,我带你去找外公外婆。”
感觉到焦溏蓦地抓紧的手,沈辞风捏了捏他的手心,冷静答:“外公外婆不在那里。”
“你是不是跟谁学坏了?”被儿子拒绝,秦雪怡脸色大变,咬牙启齿指向与他十指紧扣的焦溏:“是他吗?是他要带走你?”
将焦溏护在自己身后,沈辞风沉着上前一步:“你过来,我带你去找沈天阔。”
一听到这个名字,秦雪怡像疯了一样挥舞双手:“沈天阔!沈天阔在哪里?!啊!”在沈辞风吸引她注意力的同时,背后的消防员看准时机,一举将她扑倒在地。
“给你们添麻烦了,”沈辞风感谢过消防员,不忍看在地上机械反复喊“沈天阔”的秦雪怡,条理清晰道,“我已经联系Jing神病院,会派车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