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绩叼着一块脆片,刚想拽着门把站起来一探究竟,只听咔嚓一声,钥匙嵌入锁孔,锁扣被拧开,门被从外推开。
“等下!”
连松手都没来得及,白绩只能跟吊树上的猴一样,以一个狼狈的弧度往后仰,因为是金鸡独蹲,他要不摔个屁股蹲,要不就得再折一只胳膊。
但意料之中的钝痛没出现。
齐项抬腿抵住他后腰,白绩整个人倒在他小腿上,随后身子一轻,被人夹着双腋像小孩一样举了起来。
“怎么一进门就要抱?”
轻笑声从白绩耳边掠过。
“我握着把手呢。”白绩怔住,饼干还叼着,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谁他妈要你抱。”
“你能站?”
“松手。”
齐项瞟见他倔强跷起的左腿,笑意更浓,说了句“送佛送到西,我给白少爷抱进去”后索性把人别扭地抱进门,后脚勾踢上门。
白绩:“啧!”
白绩一米八的个子,不像小孩子一托就能起来,尤其是他梗着身体,耍赖似的往下碾,齐项使大力才拖动,他手腕上还挂了餐盒,随着大幅度的动作,热烘烘地撞在白绩的腿上。
两步路走的堪比杀人运货,泥地拖尸。
“你抱得动我吗?行不行?”白绩轻嗤,挣扎着自己扶墙站好。
“我抱不动?你这几两rou我能给你举起来。”齐项一听不乐意了,“不想想谁把你从医院背回来的?”
“……”
不说还好,说了白绩脸上老大的不自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搭错了哪根筋,齐项说要背,他还真点头了,直到他被人托着屁股走到宿舍楼下,成功被人围观拍照后,他才追悔莫及,尴尬到要当场入殓。
“我说要坐轮椅。”他苍白地狡辩。
“胡编乱造吧。”齐项笑道,“今天老林讲卷子拖堂,你一说饿,我从后门溜出来给你送饭。”
“你不用翘课。”白绩挪过来坐好,“我又不着急。”
他瞅见保温桶里的骨头汤脸色一黑,咂咂嘴把汤推向齐项。
齐项笑了,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强硬地给他倒了一碗,笑道,“吃哪补哪,喝一碗。”
白绩:“再补我能长第三条腿了。”
齐项立即说:“未成年别开黄腔。”
白绩:??
谁开黄腔?
“你刚才在外面跟谁说话?”白绩闷头吃了两口饭,胃里有着落后才想起来问,“应裘?”
这年头会关注自己的还能让齐项用那种嫌恶的口吻说话的,这学校里除了应裘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对,出电梯就看到他站门口贼眉鼠眼地乱瞟,鬼鬼祟祟说自己钥匙丢了在找。”齐项道,“前天四班周考他前五都没进,我怕他狂犬病又犯了要怪你头上。”
运动会的事以应裘通报批评并记过做了最后处理,作为一个年级大榜常驻的优秀学生,应裘在升旗台上读检讨时差点请求吸氧,不过这次没人同情他,齐项还给拍了张照传给了“卧病在床”的白绩。
沙子涯第二天就打报告换寝室,先斩后奏地把季北升的床位占了,好在季北升不常呆学校,随他去。
至今也没人要去填应裘那儿的空位,听说他不太受旧室友待见,现如今常常往外面跑,除了上课、睡觉,不太在学校久呆。
白绩两耳不闻窗外事,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我又不是菩萨,管他考多少。”
“不管他,我把下午模考的卷子提前带给你了。”齐项擦擦手,从包里翻出密封的牛皮袋,“苍总这仪式感真足,还封口了。”
期中临近,各班都紧锣密鼓地进行以班级为单位的模考,丹毓师资雄厚,老师会根据班级进度和学生能力单独出卷,虽然费工夫但是效果好。
白绩的学习一直由齐项负责,苍昊他们摸不清进度,特地嘱咐齐项把卷子带给白绩,让他每题都做,交给他们老师改。
“放抽屉。”白绩吃的半饱,捡土豆丝嚼。
“拱背,啧,让你拱没人你贴上去。”齐项掐着白绩的腰把他往后拉好让抽屉打开,“呦,长rou了雀儿。”
手感都软实了许多,不像以前隔着皮就是硌人的骨头,中间Jing瘦的rou捏都捏不起来一揪,齐项感受完又捏了捏。
“Cao!”白绩痒得哆嗦,从腰侧升出一缕麻意,扭开腰侧躲,虽然他本来就瘦,长点rou也属于正常,但白绩还是眉峰下压,放下筷子,“我他妈不该长?”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运动量除了脑部运动就是二百出头的运动步数。
是个人这么养着都得长胖吧?
白绩瞪他,眼尾红色的小疤变成了一颗痣,跟着瞪眼时的动作往下敛,从上半张脸看,极有气势,下半张脸,薄唇紧抿成一条浅红的线,唇峰起伏利落,也是凶巴巴的。
可惜他刚吃完饭嘴角还沾了一弧水光,整个人看起来像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