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绩眼前一黑,黑暗中闪现出了一些不太美妙而错乱的场景,那一刻他无端讨厌起自己,似乎他总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些不好的事。
白绩:“……”他踩着草地,默默的转身,想把这场“爱的教育”抛掷脑后,如果可以,他要找个机会搬出寝室,也不要再去打扰齐项吧,不要让他在家里难做。
他刚下定决心,忽然,一双手勾住白绩的肩膀,然后他的头发被人按住揉搓了几下,白绩一惊,身子僵住。
“白雀儿。”耳畔传来温热的呼气声,“谁惹我的小同桌不高兴啦,满脸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鸟第一百零八次自责,第一百零八次被当场擒获。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第34章
说话间,齐项揽着白绩转了个方向,一路往宿舍走,还有十来分钟下课,反正一个下午都虚度了,不如再虚度地彻底点,在逃课这一点上两个人有着随心所欲的默契。
齐项带白绩抄近道走了一条竹林小道,这也是丹毓情种们爱大半夜互诉情肠的地方,虽然他俩走这儿不太合适,但好在这里人烟稀少,适合吐露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真言。
“你听到我爷爷说的话了?”齐项笑着说,“我早就瞅见你那俩圆溜溜的大眼珠了,藏都藏不住。”
齐项说完能感觉到手臂下的人肢体蓦地僵硬,冰冷的面孔下都是自以为能掩人耳目的小心思,他保留了一些坏心思,特地没往下说,想看白绩会有什么反应。
“嗯。”白绩看似冷静地回了简短的一个字,但他心里在打鼓。
齐项要跟他摊牌了吗?还是说他应该主动点不让自己的室友为难?他应不应该先道个歉?
烦死了他妈的!应裘这个崽种什么时候死?
白绩垂下的手微微一颤,然后在裤兜里掏了三次才掏出一颗大白兔nai糖,粗鲁地扯去糖纸后,尖尖的小虎牙一口把又脆又粘的糖拦腰咬断,不出意外地粘牙了,咬不动,他眼皮一横斜,和空气斗气。
“什么破糖啊,还和牙打架?”齐项看了发笑,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而后自来熟地从他兜里再掏出一颗放到自己嘴里,他慢慢叹了口气,开口道,“白雀儿啊,你就是心思多又藏不住,是不是怕我因为我爷爷不理你了?还是说你准备自己先远离我,不让我为难?”
白绩:“……”
这个人就跟在他脑子里安了家一样,把自己的所有心思都猜透了。
齐项:“能左右我选择的也只有我自己,我想跟你玩,他拿枪指着我脑袋我也不会改口风,你就安心吧。”
“更何况,今天发生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蒋睿的事、应裘的事还是我爷爷的事,这些意外和错误你没必要都揽在自己身上,我要是刚才不找你,你是不是得半夜愁地睡不着觉?”
白绩略略侧头,余光正好撞上齐项温煦深黑的眸子,他下意识撇开脸,耳朵唰地烧了起来,心头陡然轻松不少,他定定地望着前方,嘴硬道:“我没愁,你想多了。”
说完他甩开齐项,红着耳朵大步流星往前走。
齐项扯着他的衣角,两个人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齐项遛狗似的在白绩后面大爷散步,走了几步等嘴里的糖嚼化才问:“雀儿,我们现在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要不彼此坦白点事,交交心?”
有话问?
白绩停住脚步,扭头飞给他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公平起见,我先说个你应该知道的秘密。”齐项眨眨眼,“我是私生子,因为齐太太生齐祺的时候早产,对身体造成了影响,我在八岁的时候才被爷爷接回去。”
齐项说这话时,一脸的无所谓,甚至有点兴致盎然地盯着白绩。
白绩听完他的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他们对你好吗?”
齐项心脏的柔软处似乎被羽毛挠了挠,嘴角止不住往上扬,泄气地轻笑两声,有些纵容和无奈地说:“你…你就想到这个?”
白绩点头,“对啊,我仔细想想王阿姨对你有点冷淡。”他都不知道齐项笑什么,是不是在强颜欢笑啊?白绩思考到这种可能性,顿时觉得齐项的笑容很刺眼,他立即上手,两根食指压在齐项唇角,把他的笑容压平。
齐项捏捏他翘起的发尾,目光柔和,他说:“还可以,衣食无忧,我是她丈夫出轨的证明,是她心理的一根刺,她对我已经尽力了。”
齐项想,白绩真的很奇怪,他有的时候能被一个小动作搞得害臊要骂人,像炸毛的刺猬不近人情、见人就扎,有的时候却会异常柔软直接,比如他现在就歪着头,直勾勾盯着自己,一点没觉得自己说那句话时有多可爱。
“哦。”白绩松手,捻捻指尖,“你想问什么?纹身的事还是我…我爸的事?”
这是白绩脑海中想到唯一值得和齐项等价交换的事,但他没与齐项那么豁达,很多简单的话跑到嘴边就被封闭的唇堵了回去,他在犹豫,在尝试,在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