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乱梦,起来什么都记不得,连有没有睡着过都不确定。
跟人打了一架似的,白绩起床时浑身酸胀,骨头有些使不上劲,周雅雯的画室有些事,她一早就出门了,白绩潦草吃了早饭也出门。
汽车驶出宅们,白绩的目光瞥见门口的邮箱,他心脏突然像被针密密麻麻扎了一下,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事在等着他,白绩叫停车,他迟钝地下车,步伐沉重地走到门口的信箱。
谢家院门外有个立着的信箱,从来没有用,平时谢仕平跟谢霄玩游戏的时候用这个当过道具。
白绩拉开信箱的门。
此时里面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熟悉的三个字——白绩收。
第21章
一节课都下了,饮水机边的桌子还空着,椅子孤零零地卡在桌下,桌上空旷地不像坐过人。
白绩是随机上早自习的,但在第一节 课上之前一定到班,今天却意外失踪了,齐项都到天台找了一圈,沙发上连个凹陷都没有。
【齐项:人呢?】
【齐项:第二节 课,语文,苍昊,懂?】
发出的微信消息石沉大海,没有溅起丁点水花,齐项收回目光,抬脚踹动季北升的椅子,“你确定看到他出门了?”
季北升也住在枫轩,在齐项家上面点,每次都会路过白绩那儿。他跟齐项说今天看到白绩,两个人还打了招呼,这也是为什么齐项在意白绩的迟迟未到班级。
季北升转过身子,再一次肯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啊,我看到他站门口收了封信就上车了。”
“信?”齐项立即抓住了重点,他按住季北升的肩膀,“他收了信?”
“是呀,没想到白哥还有笔友呢。”季北升笑道,“这年头谁还写信啊。”
信…
齐项皱起眉,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似乎白绩生病的那天,他家门口的牛nai箱里也有一封信?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齐项急忙起身,嘱咐了季北升几句,拿起手机从后门离开。
*
暗红的窗帘严密地遮住阳光。
冬日地棉被是白绩从柜子里随便搬出来的,此时被他敷衍地裹在身上,或许是太厚了挤压着他的心脏,白绩听到了自己急促到要脱出胸膛的的心跳声。
“咚咚咚”
过快的心跳让他发慌,以至于呼吸都有困难,空气中和被子上的灰尘味与chaoshi味都化为实质的薄纱堵在他的口鼻上。
他双眼紧闭,正沦陷在光怪陆离的梦中。
梦里依旧是夏季,满池的荷花恣意开着,阳光浓烈灼人,蝉鸣鼓噪于耳畔,白绩远远眺望着游乐园摩天轮的虚影。他被晒化了,眼前的世界也被炙烤得扭曲分层。
聒噪的蝉鸣声中摩天轮轰然向他倒塌,一双手把他推入荷花池中,冰凉的水淹没他的口鼻,眼前花白之际,明明在远处的摩天轮倒在水里,砸向他的脸。
“砰砰砰!”
这个声音是真的,白绩一脚踢开被子,捂住脑袋坐直身体,明明没有开空调,但白绩像坠入了严冬的冰窖里,冷得骨颤,他有点呆,等听到再一声敲门声,他才又踹了脚被子,翻身下床。
齐项都准备打贴门上的小广告让人来撬锁了,眼前的门被哗然拉开,眼前画面熟悉到让齐项恍然。
一如初见。
白绩面色苍白,眼神冰冷凌厉,双眼皮被瞪地只剩下眼尾的一折,瞳孔里满满的不高兴,他的头发炸开了,像个毛球。
“雀儿…”齐项责怪担忧的话还没说出口,那毛球就凶巴巴地撞到他怀里。
滚烫的毛球,连头发都不软了。
白绩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倒了,还凶神恶煞地低声斥责:“你他妈敲什么敲?”
齐项:“……”
白绩按住齐项的胸口让自己站直,他拉门时用力过猛,一时不慎栽了下去,实在很丢人,可是他的头脑太昏太难受,手像沾了胶水,粘在齐项的身上,需要一个支撑才能站稳。
齐项眉峰一压,没说话,左手不太温柔地贴在白绩的额头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小臂用力把他托在怀里。
“啧”
不知道是在凶齐项还是在嫌弃自己此时的状态,白绩身子僵住,瞪圆了眼睛,眸中寒光乍现,弯腰腰掰齐项的手指。
“还凶呢?都快烧开了。”
齐项脚背一勾关上门,半抱半拖地把白绩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注释着他因为发烧而游戏浑浊shi润的眼睛。
“量了体温没?”
“要你管。”白绩烧迷糊了,气鼓鼓地像个河豚,抱着手臂,也盯着齐项,“你来我家干嘛?”
“我等你全熟了给你撒点孜然。”齐项环顾四周,家里已经干净了,但是好久没人来,白绩进门还不开窗通风,家里十分Yinchao,他拍拍白绩的脑袋,“坐好了,我给你开窗通风。”
白绩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