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鹿鸣心里的紧张就减少了一点,起码希望还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因为那件事情,而变得不得不与自己拉开距离。
鹿鸣刚想要不动声色的叹一口气,奚忘的声音响起了。
“那边玩蚊虫多,带着这个。”
说罢,奚忘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那是她曾经给过鹿鸣的奚骥调配的消毒水,这不过这次是一个拳头大的按压瓶。
鹿鸣有些受宠若惊,接过瓶子,道:“谢谢奚阿姨。”
奚忘:“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多交朋友。”
鹿鸣:“嗯。”
奚忘:“危险的事情不要去,那边不如国内。”
鹿鸣:“嗯。”
……
奚忘的每一句叮嘱鹿鸣都乖巧的记下,她跟奚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而奚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的唠叨了,她顿了一下,偏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奚忘的视线里始终都有着鹿鸣的侧脸。
很快车子就到了登机口,王蔓言、赵凛、喻笙都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赵凛眼睛最快,第一个找到了朝这边走来的鹿鸣跟奚忘,摆手道:“奚阿姨!鹿鸣!这里!”
喻笙闻声也顺着赵凛的视线看过去,小跑着迎了过去。
她站在鹿鸣的身边,对奚忘道:“奚阿姨好。”
奚忘“嗯”了一声,越过鹿鸣看着这个即将要跟鹿鸣一起住四年的小姑娘,胸口愈发闷了。
喻笙:“去票了吗?你在哪一排?”
鹿鸣掏出了口袋里的票,道:“3A”
喻笙眼睛多了几分愕然,“你买的是头等舱吗?待会我上飞机问问可不可以升舱,我去头等舱陪你。”
鹿鸣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她知道自己听到这个该开心,可是却开心不起来。
广播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催促鹿鸣所在航班的旅客开始登机,几个人拉着行李朝登机口走去。
越是在这个时候,离别的愁绪就浓厚的笼罩在了鹿鸣的头顶,她的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放这些年她与奚忘相处的片段。
那个人在每一次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总会出现,将自己从泥淖与寒chao中拯救出来,如阳光一样照亮着自己。
鹿鸣那颗埋在心中的种子疯狂的颤动着,她一步步在队伍中前行这,不舍的情绪也一点点在她的眼眶堆积。
终于在度过安检的时候,鹿鸣回头看向了奚忘。
小姑娘用她此生最大的音量向远处的孤单的身影告别道:“奚阿姨,我走了!”
鹿鸣的声音深深的烙在了奚忘的心上,钻心的疼终于出现在这个感情麻木了三十多年的女人身上。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跟她的母亲一样,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人,公司就是她们此生唯一的目标。
可是当那一日她将鹿鸣从东外厅带回家里,命运就悄无声息的将她与奚暧的命运线区分开。
或许正如奚骥当年所说的。
她跟奚暧不同。
她是有感情的。
奚忘紧紧的注视着远处那个纤瘦的小姑娘。
而鹿鸣却第一次做了这三年里第一个转身离开的那个人。
王蔓言看着孩子们进去了,叹了口气,“怎么样把孩子亲手送出国的心情。”
奚忘看了王蔓言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炽热的夏日阳光炽烤着她的脸庞,眉头皱起。
很糟糕。
十分糟糕。
从机场出来,奚忘没有去公司反而径直回到了家。
她略过酒柜,径直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了几瓶啤酒,推开通往后院的门坐在了台阶上。
家里的一主一狗现在只剩下了小五,这只傻狗叼着球过来,蹲在了奚忘身旁,摇着尾巴,让奚忘陪她。
她好像很快的适应家里少了一个人,也好像没有适应家里少了一个人。
奚忘不喜欢陪伴这种动物,打开啤酒坐在阶梯上喝了起来。
而小五不肯走,卧在奚忘脚边。
夕阳西下,后院里又一如往常的投影下了一人一狗的影子。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鹿鸣跟小五。
“她走了。”奚忘淡淡的讲道,淡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声音里的情感。
“唔~”小五没有汪汪叫,只趴在奚忘脚边呜咽了一声。
奚忘闻声看向了小五,它趴在地上,面前放着那颗快被玩烂了的球,一双纯黑的眼睛安静的望着自己。
明明是一声不吭,却又看起来比谁都需要自己。
曾几何时鹿鸣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却也比它还惹得自己怜惜。
奚忘就这样看了小五很久,啤酒的泡泡被太阳晒得发出细密的破裂声。
终于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