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点头。
时舟又抹了一把,扭过头去问:“应该没有了吧?”
问完又低头抹了两把。
晏回看时舟努力半天,饼干渣还在,索性伸手帮他。
他只是要帮时舟抹掉唇角的饼干渣,可是时舟突然扭头,他原本要去抹饼干渣的拇指,就摁在了时舟的唇瓣上。
有着粗茧的指腹下,那唇是柔软的,像浸过牛nai的果冻,带着丝丝凉意。
而它的主人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唇还微微张开,让人很想将手指伸进去搅弄一番,将那唇舌弄得更加红艳,然后……
晏回收回手,移开目光,语气淡淡道:“擦掉了。”
时舟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哦”了一声,又过了半天,才补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晏回道。
然后晏回就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保姆车停下,大家各自下车回宿舍,该干嘛干嘛,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晏回这一天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正常,写词的时候比任何时候要投入,好像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舟却一整天心神不宁。
拇指粗糙的触感,晏回垂眸看过来的目光,离得太近两人几乎交错的呼吸,那人离开后他发烫的唇,在停顿了几秒后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这些事情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一帧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其实这就是一件日常生活中常见而普通的小事。
小团子心地纯真,品格端正,为人正直,小团子只是单纯的想帮他擦掉饼干渣,这只是朋友间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是他心猿意马,鬼迷心窍,是他把事情往那方面想,是他心里有不该有的绮念,所以很多小细节就被无形的放大,本没有的意思也被捏造曲解。
实际上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拍摄《童话镇》综艺的时候,他们分享同一颗苹果,就像之后他们同喝一杯咖啡,这都很正常。晏回只是将他当成哥哥,当成亲密无间的哥哥,跟哥哥之间互相分享而已。包括今天采访时,晏回把外套给他。
晏回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来关心和照顾。
想通之后,时舟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但紧接着,他心里又无由来的生出一种难过。
*
这几个月来,他们参加各种商演,不间断的发行专辑,片酬跟公司分成后到手的也还算可观,《童话镇》剧组的片酬拖了几个月后也结了,时舟把欠晏回的钱都还清了。
钱虽然还清了,但是大概是习惯的原因,时舟还是没有自己买咖啡,他依然跟以前一样,每天早上去给晏回要豆子去煮。毕竟,晏回买的咖啡豆太多了,他如果不帮着消灭,晏回一个人肯定要喝到过期的。
Fy少年团无特殊通告的情况下,全员每天早上6:30起床,时舟习惯比别人早半个小时起床,大概是受他的影响,逐渐的,晏回的生物钟也跟他一样了。
6:20,时舟洗过澡去敲他对面的门。
门打开后,时舟倚在门框上朝开门的人笑着打招呼:“队长,早啊。”
“早。”
晏回跟他一样,也是才冲了澡,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黑发浸了水颜色很深,衬得皮肤很白。
时舟每天清晨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来找晏回拿豆子,晏回也知道他来的目的,给他开了门,留下句“自己拿”后就径直折回去用吹风机吹头发。
晏回没有回浴室吹,而是站墙边的插座旁边吹头发,那个地方贴墙放着一个柜子,柜子太大,因此那里人能站的空间就很有限,反正是无法容纳两个人并肩站的。
而咖啡豆就放在那个柜子的第二排第二格……
晏回像堵墙动也不动的矗在那里吹头发,正好把放咖啡豆的那一格给堵住了……
吹风机声音太大,时舟说了好几次“你挡着我了”,还配合手势,晏回都没有理解。
没办法,最后他只能弯腰从晏回臂弯下钻过去拿咖啡。
弯腰的那一瞬间,他闻到晏回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那味道是清冽的,是冷淡的,是纯净的,是不沾染任何尘世杂念的。
就像晏回这个人一样。
干净纯粹得让人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在亵/渎。
不知道是他拖鞋太滑,还是地板太滑,时舟一心注意着头顶担心碰到晏回,结果没注意脚下,脚一滑往地上摔去。
就在他即将双膝着地行跪拜礼的时候,一条有力的手臂勾住他的腰将他从半空捞起来。
那只手将他扶稳,而后松开。
“小心点。”晏回眉头紧锁,低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谢……谢谢。”
“我走了。”
时舟在原地愣过之后,抓起一袋咖啡豆匆匆下了楼。
他神色如常,然而衣服下被晏回手臂箍过的地方在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