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我没关系。你累不累?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在酒店是不是也没太睡好?”——杨西盼就近住在祝美欣家附近的快捷酒店,袁祝也没顾上去看一眼住宿条件合不合这位二世祖的心意。
“我还行,没食儿。”
“真的,你不用撑着,要是累的话咱们先歇会儿再回北京,还要开一路呢。”
“我没事儿,你别强撑着才是真的。好好睡一觉,我约了那债主明天见面呢。”
“债主?你真的联系上那放高利贷得了?”袁祝以为杨西盼是为了糊弄她妈妈才信口胡诌的呢。
“是啊。正好我舅舅的朋友认识那人,啊,就是伍哥,之前婚礼的那个新郎,伍哥认识那放高利贷的。明天啊,我陪你一起去,这钱你能还多少就先还多少。”
“啊?这样啊……谢谢你啊,杨西盼,麻烦你和舅舅,还有伍哥了。”袁祝没想到杨西盼托了家里的长辈,以及,伍胡春。
“甭跟我客气。”杨西盼突然凑近袁祝,一脸坏笑,“你要是嫁给我,那这钱我全帮你还了,就当彩礼了。”
袁祝听了这话,脸突然红得像西红柿,但还不等她开口,杨西盼身子回到驾驶座,伸手捏了捏袁祝的脸蛋,笑着接了一句,“你想美事儿吧,小袁袁,好马不吃回头草,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
杨西盼这一遭自导自演化解了袁祝的尴尬,她借坡下驴另起话题,“也没来得及给你买点我们内蒙的手撕牛rou啥的特产,你不是爱吃牛rou吗?之后我让我哥买了寄过来。”
“行。多给我买点。”
第82章 82
当年明月所著的《明朝那些事儿》里有很多搞笑金句,比如: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了债兮你要还。
袁祝留学几年攒下来的几千英镑的积蓄还在她巴克莱银行的账户里,国内的银行账户加在一起还有五万左右的存款。她把活期的钱取了个整,带上定期存款单和巴克莱银行的账户流水,揣好几乎她全部的资产,坐上地铁——杨西盼早上打电话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接袁祝——袁祝在电话里听到了杨西盼那头儿还有个女孩的声音,显然昨晚杨西盼过得很好。计算了一下时间,袁祝发现坐地铁比她自己开车要更省时间。
经过一宿断断续续地强降雨,这天的北京虽然黑云压城城欲摧,但空气清新,泥土芬芳,撑伞走在路上,袁祝的心情也没有之前那样压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她不住地想象着一会见到债主之后的情境,小声嘀咕着她提前在心里打了草稿的台词。
到了一处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茶楼外,袁祝给杨西盼发了条微信说她到了,然后趁四下无人的这个空档,袁祝收起雨伞,躲在杨树下点了颗烟,或许是为了平复心情,或许是为了整理思绪,也或许是想放空一会儿——殊不知她的吞云吐雾被茶楼二楼雅间里的伍胡春意外地尽收眼底。
杨西盼姗姗来迟。下车见到袁祝之后,杨西盼打电话跟对方说他们到了,袁祝此时开始心跳加速,甚至没注意到脚下的下水井盖。她一脚踩空,凉鞋的鞋跟卡在被井盖的缝隙里,袁祝再猛的一抬脚,凉鞋还在脚上,但鞋跟已经不在凉鞋上了。袁祝有一瞬间的沮丧,这难道是出师不利的征兆吗?她还是挺喜欢这双高瞻给她买得鞋子的,而且穿了几个月,这双皮鞋可算称脚了。可惜鞋跟恰在污水下水井口,她实在不想伸手去够。无奈,袁祝踮着右脚一瘸一瘸地跟在杨西盼后面进了茶楼。
杨西盼带着袁祝进门的时候,债主老哥正在和伍胡春美滋滋地品茶。
眼前的情景和袁祝刚才在路上所设想得几种可能都不一样,债主既不是大资金链子黑墨镜的社会大哥,也不是唐装一身手串一戴的“文化人”,而是位正常打扮得大肚子中年老哥。可能因为这位老哥爱出汗,他穿得白色polo衫的胳肢窝下面和后背上还有明显洇shi的汗渍。
见他们到了,伍胡春起身,给债主引见了杨西盼,“我这个小兄弟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你姑娘出国留学的事儿让西盼的公司给你做,没问题的。”
说着,杨西盼和债主老哥握了手,然后便大方落座。可是伍胡春似乎并没有要引见袁祝的意思,袁祝戳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袁祝无暇考虑伍胡春在心中是如何编排她的,她算是看透了,伍胡春这个人就是知其白守其黑,往好了说叫亦正亦邪,往坏了说,其实就是没有道德节Cao,今后她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儿吧,免得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什么炮灰。
已经落座的杨西盼又起身把袁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袁祝拿了一杯茶,然后向债主老哥介绍了袁祝。
三个男人评茶的时候,袁祝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抠着手头儿塑料袋里的几摞钞票,很快它们就不属于自己了,袁祝光是想想,心里就滴血。
听着这几个男人的聊天,袁祝才明白这位债主老哥准备把女儿送到加拿大去读大学,伍胡春借着这个由头让杨西盼给代理出国申请的全部事宜,具体花费都好商量。
尽管这个环境雅致的茶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