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情愿,和其他人乱搞是子虚乌有,之后因为女孩儿的肚子是捂不住的,女孩家又离得远,所以最后整个风波就以女孩休学打胎草草了了事,黄永良写了检讨丢了奖学金,但似乎连皮毛都没有伤及。没过几年,知道这个八卦的学生毕业之后,黄永良倒是真的收敛了不少,但终归还是没改爱泡妹子的性情,校友会的时候认识了于晓萌,勾搭了一下学妹就上钩了。显然黄永良也没想到他会再见到袁祝,当时的袁祝青涩,而且也不会打扮,他觉得这个女生没什么经验肯定是处女,于是就抱着撩着玩一玩的心态下手了。
烟灰掉在裤子上,袁祝这才回过神儿来。又点了一颗烟,袁祝很想流眼泪发泄一下,但是她怎么也哭不出来。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曾经对黄永良的厌恶和憎恨等等各种负面情绪早就已经褪色了,她无法摆脱得是心里一个十分创伤应激的想法:黄永良毫无保护措施地进入一个又一个女孩的身体,然后又进入她的身体,这让她在生理上觉得恶心和肮脏。而且她也永远忘不了被自己所爱之人蒙蔽和背叛的失望和愤怒。在她发现真相的一瞬间,她的心仿佛瞬间被浇筑了一层厚厚的混凝土,从此以后她的心看似无坚不摧,能经历诸多地动山摇,风雨侵蚀。
有些人的心是一点一点随着降温冻住的,就好像有凝结核的水慢慢结冰一样,这样的心从里到外坚硬而无情。但是袁祝的心是在一瞬间被速冻得,就好像有些高端猎奇餐厅里把花插到液氮里那样,那朵花看似被冻硬了,但实际上只要轻轻一拍,整朵花就会碎成细屑,拼都拼不回去。
在黄永良之后,袁祝再没谈过恋爱,有殷勤的男同学或者师兄,她也会陷入怀疑,他是认真的,还是为了玩玩。为了消除自己的怀疑,袁祝选择了最粗暴直接的办法——不谈恋爱,可能因为她不知道“因噎废食”这个成语的典故吧。
其实如果换一天袁祝见到黄永良,她不会如此怅然,可偏偏在这个阳光明媚天朗气清的周六,她遭遇了科研和感情上的双重打击。要知道,和黄永良不了了之之后,袁祝把全部的热情放在学习上,然后顺顺利利考研去了中科院。之后,科研便是袁祝全部的情感寄托。和感情不同,科研本身是十分纯粹的,好奇心驱动下提出问题,上进心促使下解决问题。科研的回报也是十分真实的,做了一天的实验有一天的结果,做了一个月的实验能有一个累积得质变的结果,既不需要猜心,也不需要担心一切只是一厢情愿。科研让人踏实。
袁祝为了逃避感情带给她的失望和怀疑而寄托于科研,可是今天科研似乎也要背叛她了。
此时,袁祝坐在昏暗又吵闹的KTV,尽管听不清周围的这帮建筑师们在说什么,但她拿着啤酒瓶不断和人碰杯,啤酒喝不尽兴,又换成各种洋酒。胡亚仓正好拿着麦克在唱歌:
……
一堆男人下了班不回去
十几个人关在KTV
唱着青春随风远去的回忆
说这年头
还有什么让我们动心
……
第39章 39
袁祝明明状态不佳,但却偏偏喝了很多酒自己找虐。折腾了一晚上,胃早就挨不住了,袁祝赶紧跑去厕所吐。好不容易吐干净了,她瘫坐在马桶上,脑袋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映出来的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迷惘。
洗了把脸,袁祝回到包间,结果发现里面已经散场,包间里面只剩高瞻还在坐着打电话。
见袁祝进门,高瞻按掉手机,“我正打电话找你呢。就看见你的包,人不见了。”
“嗯?”袁祝看到沙发角落自己的挎包,“对不起啊高老师,我去厕所没拿手机。散场很久了吗?”
“没有。”
其实高瞻在包间里怎么也等了十多分钟了。散场的时候大家没见到袁祝,有人说可能是袁祝提前走了,但高瞻清楚记得虽然约莫半个小时之前袁祝从包间里出去了,但是她的挎包还在沙发上放着。
他很确信那个深红色皮制挎包是袁祝的,因为在不知不觉中,高瞻开始留意起袁祝,所以他认得这个深红色挎包。他也认得袁祝的蓝色皮面记事本,认得袁祝的黄色不锈钢保温杯,认得袁祝的银色小polo……
有天晚上高瞻翻箱倒柜,想要找一本比较老的结构力学教科书。顺手,他从几个纸盒箱里翻出来了自己念书时候,在学校附近的农田和圆明园里写生的画作。端详着这些学生作业,高瞻不由得想起来他和袁祝讨论过的圆明园画家村。
旧物中,高瞻还发现几瓶裹满灰尘的香水瓶子,这些香水都只剩一点点了,留之鸡肋弃之可惜,所以他就把它们都收在纸盒箱里,想着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想要“断舍离”的时候再把它们处理掉。高瞻拿起来其中他之前很喜欢的爱马仕的大地和voyage这两瓶香水。而当他拿起voyage这瓶香水的时候,高瞻猛地发觉,袁祝身上一直让他觉得熟悉的冷清香气,正是voyage的味道!
高瞻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