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花这才告诉她贺钊那小崽子来了,“他说来给舅舅磕头的,又知道表姐有喜就特意恭贺,还带了好些东西……不是啥值钱的。”
估计他们平时没少躲在外面听县主府的墙角,洛姐姐好不容易有孕,家里高兴就去施粥估计被他们知道了。
聂青禾纳闷,“他突然这么好心?别是有什么Yin谋吧。”
聂红花猛点头:“姐,你说对了,保管是有算计的。”
今儿一大早她瞧见贺钊和姐夫说话,怕姐夫吃亏还偷听了一会儿呢,现在都告诉聂青禾。
聂青禾蹙眉,心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刺痛,贺钊居然这样对贺驭,这分明就是拿刀捅他大哥。
她知道贺驭对贺钊的感情,虽然他不说,可他当初为什么对她和聂小力那么好,很大程度就是他喜欢聂小力这样的弟弟。有时候他看着聂小力,仿佛在看着另外的什么人,她就知道他其实很爱自己的弟弟。
她和红花去洛娘子院子,一进门就听见贺钊夸张的、虚伪的、故意热络的声音,而洛娘子和洛将军则不冷不热的,唐风更是一言不发。
哟,这是想曲线救国啊。
看到她进来,贺钊脸色一僵,原本还堆满笑容的脸立刻冷淡下来,他起身给洛将军和洛娘子拱手,“舅舅,表姐,我先回了,明儿再来请安。”
洛将军摆摆手,“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行,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他知道贺钊的意思,怕是董绿眉或者贺瑾让他来的,想让自己这个舅舅主持公道,把安国侯府的爵位让给贺钊继承。
洛将军在聂家住久了,这一家子是典型的小富即安、知足常乐的人,不贪慕富贵权势,有钱有大宅子也还想自己劳作。而贺驭也是不眷恋权势的人,只想围着媳妇儿转,从来就没提过安国侯府爵位的事儿。在表姐怀孕以后,他还跟洛将军说以后洛阳侯的爵位,让姐姐的儿子继承也是一样的。
这都让洛将军有些忘记了残酷的现实,真实的世界是大家都重利益轻情意。
夫妻互相算计,男人看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就想拉上床,女人只想把家里的钱财都攒在手里,眼里容不下非己出的孩子。
兄弟表面和气,却背后互相插刀,都为着抢夺利益而绞尽脑汁。
就连父子也不可靠,皇帝既想太子有出息成为一代明君,又提防他想篡位,太子既敬重父皇,又想早日取而代之,生怕父皇改弦更张立了其他弟弟。
一个爵位就让贺钊那个小白眼狼登门献媚了。
真是可悲,半点贺驭的影子都没有。
如果是贺驭,别说只是一个爵位,天大的好处他也不会登门的,让他低头弯腰的,只有他爱的人。
聂青禾便跟着贺钊出去。
贺钊几次要停下,却都被送行的家丁礼貌地催促着前行。
到了门口,贺钊终于忍不住,他猛地顿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盯着聂青禾,“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聂青禾:“你放心,一直得意一直爽。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做了我的夫君,我怎么能不得意呢?”
贺钊:“不要脸!”
聂青禾微微一笑,“呀,恼羞成怒了。不好意思,忘记了,那个最好的男人曾经是你大哥。”
贺钊被她气得白皙的脸通红,看着聂青禾就跟看这世上最恶毒最嚣张的女人一样,“你走着瞧,我大哥不会不管我的。”
聂青禾挑眉,讥讽道:“他管你做什么?你这么蠢,把鸠占鹊巢的后娘当亲娘。”
“你闭嘴!”贺钊气得都哆嗦了,如果不是在聂家门口,他真的要上去打她。
聂青禾却偏不闭嘴,就要气死他。
她冷冷道:“你后娘骗你,利用你,她自己不能生养,就把你当依仗。既能让你大哥不敢动她,还能让你给她当儿子巩固地位。”
她看贺钊气得脸色都青了,啧啧两声,不等他开口反击继续道:“你看你这德性,哪里有你大哥半点风采?为了讨好你,她事事顺从你,从来不违逆你的要求,有亲娘是这样教儿子的吗?惯子如杀子啊,她这分明是为了养废你,好拿捏你罢了。”
贺钊目眦欲裂:“你胡说!她才不是你这样恶毒的人。”
聂青禾嗤笑一声,“你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公子哥,哪里像侯府嫡子?说私生子还差不多呢。”
你敢欺负我丈夫,我就敢骂得你狗血淋头!气不死你!
她对贺钊本来就没好印象,他又跟贺驭说她坏话,还指责贺驭,那她还能对贺钊客气?
“你、你……”贺钊被她气得不知道要如何回击才好。
董绿眉原本就一直等在府门处,打贺钊去县主府她就提心吊胆,只是不敢上门,便躲在这里等着。现在听见聂青禾跟贺钊发生了冲突,她听了几句,见贺钊落了下风立刻就疾步出来。
她急切地朝他走来,心疼道:“钊儿,大冷天的在这里吹风作甚?快回家了。”
贺钊想到洛娘子和聂青禾说的,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