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苏园不解杜诒突然问起她这个,大概也是觉得她一名未婚女子呆在开封府不是长久之计?
“若有呢?”杜诒紧盯着苏园看。
苏园愣了下,回问杜诒:“有吗?”
“假如另有一处富贵地等着苏姑娘,苏姑娘可愿意去?”杜诒看苏园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紧张。
“那就要看这富贵地是真富贵还是假富贵了。”
“何解?”杜诒忙问。
“真富贵是指能让人自由自在活着,吃穿富足的地方。假富贵是指表面看起来富贵,实则叫人活得憋屈束缚的地方。”
杜诒想了片刻后,称赞苏园好见解。
“如此的话,若真有那‘真富贵’的去处,世间人都会向往。杜某便不耽搁苏姑娘查案了!”
杜诒便带着道童们跟苏园告辞。
苏园疑惑地目送杜诒离开,琢磨着杜诒最后问她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好像有点像猎头公司看中她的才华,挖人的样子?可是据她了解,杜诒尚未考取功名,也没在什么衙门做事,所以他在替谁挖人呢?
难不成是忘川道长?道士讲究清修,即便不是清修,道观也不会自称自家地方是富贵处。再说那忘川道长早就批命说她煞神附体了,不太可能看得上她。
苏园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也懒得绕路走,直接翻墙去了隔壁的铸钱西所。
因为昨晚在铸钱西所干活的工匠有近百数,所以王朝等人还没忙完,依旧在给余下的工匠们录口供。
“我们昨天大概酉时三刻吃晚饭,然后就点卯上工。金主事那会儿还特意跟我们讲了,铸钱西所要彻夜赶工,多轮班,尽量把东所落下的那份儿活儿给干出来。但这怎么可能呢,西所的炉子总共就那么几个,昼夜不停赶也是赶不上啊。”
最前头录口供的工匠正在发牢sao,后头排队的工匠们就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今儿来了一位厉害的道士,去东所作法了,你们说金主事是不是打算让东所也晚上开工?”
“哎呦,那我可不去,要命。”
“我也不去,要是非逼我去,我就辞工,命都没了干活有啥用。”
“就是,咱一个月挣这点钱,可不值当把命搭进去。”
……
听起来这些工匠们都被铸钱东所发生的闹鬼事件给吓着了,纵然如今请了法术高强的道士来作法,这些工匠们也是不信,不愿意再冒险晚上做工了。
苏园找到了和王水生平日里关系较好的几名工匠,问他们在案发之前的一两日,王水生可有什么异常。
“比如有没有出现情绪突然沮丧、心神不宁之类的情况?”
有名叫曲安的工匠,告诉苏园:“他Jing神好得很,小人还觉得他昨日比往常好像更开心。小人问他家里是不是有喜事,他说没有,还说他不打算再干下去了,过两天就辞工,要去京外买几亩田,弄个大点宅子安稳住着,不想在城里一家十二口挤着三间小破屋活着。”
东京城内的房价实在太高,很多普通百姓家里屋舍有限,都住得比较拥挤,一屋子里睡三五人的情况很常见。此前在查案的时候,苏园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王家父母都健在,依照‘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王水根生前应该也是是跟他们一起住的。
苏园便去王家瞧了瞧,如今王家宅子里住的十二口人分别是:王家父母,长子王水生的妻子和两儿两女,两年前就已经去世的次子王水根的两名儿子,三子王水发和他的妻子以及两名女儿。
三间房的分配分别是:王家老父母带着四名孙子住正房,王水生夫妻和王水发夫妻各带着的自家两个女儿住东西厢房。东西厢房都盖有抱厦,两房的女孩儿住在抱厦内,倒也不算太拥挤。
但这是现在的情况,之前王水根还活着的时候,其妻子也在,却不知这三间房如何分配。苏园还注意到王水根的妻子尚未过守寡年限,人已经不在王家住了。
问过之后得知,王水根的妻子因不便与三房夫妻住在同一屋里,便住回娘家住了。
“那两年前,你二哥二嫂他们住在哪儿?”苏园问王水发道。
王水发讪讪道:“原本二哥二嫂住在东厢,二哥走后,爹娘就让我们夫妻搬到东厢住,四个孙子他们带,二嫂就跟我的两女儿住在抱厦。但二嫂觉得这样不方便,便跟爹娘打了商量,回娘家守寡了。她守寡后心情一直不好,有亲爹娘在身边照顾倒更好些。我爹娘也早嘱咐过了,等三年一过,便为二嫂张罗改嫁,绝不耽误她。”
“那两年前你们夫妻原本住在哪儿?”苏园又问。
王水发:“原本我们一家四口住正房的抱厦,就是跟爹娘他们一屋。”
“兄弟三人,唯独你们一家四口挤在小抱厦内,可够辛苦了。”苏园叹道。
王水发的妻子齐氏连忙插嘴道:“可不是嘛,大房二房都有正经的屋子住,就我们挤在那么小的地方。”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