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刚弄造钱场不久,全心力都顾在那上面,当时不曾与当时江宁府的通判有来往,更不认识他儿子,什么陈翠峰的。还是后来我抓年轻劳力去造钱场干活的事儿,被人追究要告到江宁府,我才晓得这钱财要花得长久,得多结交官场上的朋友。那时候江宁府刚上任一位新通判,就是林智,贪财好色,很好收买。”
包拯之前在永康路遇那位丢儿子的老妇人,其子就是被当成劳力,抓去了崔主簿的造钱场流水寨里干活。只要被抓到那里的人,都被限制了自由,不得离开流水寨。
包拯又问崔主簿,可认识他桌案上放着的宝瓶。
崔主簿看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表示从没有见过。
接着陈家父子被带上了公堂,陈侍郎和陈翠山在进来的时候,同时瞟了崔主簿一眼,然后二人便收回目光,站在一旁。
陈侍郎随即开口向包拯告状,骂他属下狗仗人势,擅自羁押朝廷命官。
“再看看,你可认识他们父子二人?”包拯太了解陈侍郎的德行了,直接无视他,名崔主簿认人。
崔主簿慢慢转动眼眸,看向陈家父子。
陈侍郎和陈翠山都看着前方,没去看崔主簿。
“不认识。”崔主簿道。
陈侍郎和陈翠山在闻言之后,面色都没有变化,不过陈翠山目光偏移,这才看了崔主簿第二眼。
“好了,这下总能证明我们清白了吧?包希仁,你今日必须给我们父子一个交代。那苏氏不愿被我儿休弃,便狗急要人,而你的属下,也是姓苏的那个,竟对我们恶言相向,并擅自无礼的羁押我们。还有那个白玉堂,他对我儿子动手了,翠山的手臂都被他给打青了!”
陈侍郎令陈翠山把胳膊亮出来,给包拯好好看看。
陈翠山的右手臂上果然有一大片淤青。
白玉堂正在公堂内待命,瞧他们激动告状的样子,一点都不为所动。他还是抱着刀,有几分随性地靠在较远的柱子旁,一脸孤傲淡漠。
“瞧瞧,瞧瞧他那个嚣张的样子,你们开封府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包希仁,我要他跪下受罚,立刻给我儿子道歉!”
陈侍郎愤愤不已地瞪向白玉堂。
“对了,还有那个姓苏的女官差,也要一道受罚!你们开封府用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女官差竟比流氓还无耻,伶牙俐齿,跋扈放肆!”
白玉堂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性抱着刀了,他站直身子,手提着刀,一双眼如鹰锁定猎物般,紧盯着陈侍郎。
陈侍郎起先还唾沫横飞,在与白玉堂对视的刹那,他嗓音突然抖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他更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白玉堂正大步朝他走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在公堂之上!”陈侍郎惊喊。
展昭忍不住嗤笑一声,“陈侍郎既知这是在公堂之上,为何还不收敛脾气,好生陈明情况?这种时候了。劝陈侍郎还是不要蛮不讲理,乱耍官腔,胡乱问责。”
“谁蛮不讲理了?我清清白白的,有什么情况好陈明?你们休要颠倒黑白,试图栽赃于我!”陈侍郎气愤地辩解道。
陈翠山也帮腔自己的父亲,责怪开封府欺人太甚。
说话间,白玉堂已然要近身他们父子跟前,俩人吓得紧凑在一起,共同警告白玉堂不要过来。
白玉堂当然不会靠近,在距离二人半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靠得太近他嫌脏。
“说到诬陷,别的不知,你颠倒黑白诬陷我倒有一众衙役可以作证。已然说得很清楚,我不过阻拦陈翠山伤害苏喜,不算动手。真动手,你那蠢儿子的命早就不在了。你告我诬陷朝廷命官,那我就不是朝廷命官了?我也要告你诬陷。”
“你——”陈侍郎被气得噎了一下,上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被那个姓苏的女官差给气得。
“别以为你外祖母人不在了,这宝瓶的猫腻就能藏住。”白玉堂扫一眼桌案上的宝瓶,又看向崔主簿。
崔主簿回看了白玉堂一眼,作为婺州人,他自然听说过锦毛鼠的鼎鼎大名。
“送人的宝贝里却故意刻着自己的姓氏,怕人不知道这东西是你送的?你不信任他们父子,便留了后手,不仅这宝瓶,还有那本账册。”白玉堂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到陈氏父子的表情很慌张,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没冤枉陈氏父子。
那这事儿就耐人寻味了,崔主簿罪名一定,死到临头了,为何不拉几个垫背的一起陪葬,反而力保陈氏父子。
“这里头必有什么干系……你死罪已定,还有什么事能靠上陈家父子?”
白玉堂发现自己在提及到这里的时候,崔主簿和陈侍郎父子表情都有异样,他便越发确定自己的揣测在点子上了。
白玉堂便请问包拯和公孙策,在永康查抄崔主簿家的时候,他有多少妻妾子嗣。
包拯立刻明白了白玉堂的意思,看向公孙策。这方面的事情,公孙先生比他记得更清楚。
“一妻十二妾,却只有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