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我不信。他们是否真心待我,我心里清楚得很。”
苏园忽然想了起苏方明之前对苏喜的感慨,‘分怎么看了,于她自己而言,倒是够了’。
这话说得真对,苏喜是这种状态。可这种情况为了维持一辈子也好,可现在看,要崩塌了。
“便说说你为何撒谎吧。”苏园之前跟她闲聊,其实也是为了降低苏喜的防备心,更容易从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苏喜身体忽然僵硬,连忙摇头,急于否认,“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丫鬟和陪房。”
苏园便认真询问了那日随苏喜出门的人员都有谁。
苏园清点之后,感慨:“竟都是你陪嫁的人,一个陈家的家仆都没有?”
“用惯了熟人。”
苏方明和娄掌柜这时已被传到了开封府,二人听了苏喜的证词后,都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苏喜看着他们,尤其长久地盯着苏方明的眼睛看:“大哥可要为我作证,我那日确实去仙人楼天字三号房坐着,然后等来了大哥,和大哥闲聊了两句话后,我才走了。”
这过程交代的很具体了。
苏园哼笑一声,问苏喜:“你要不要把具体是哪两句话也说出来?省得一会儿我把你们兄妹分开审问的时候,证词对不上?”
苏喜愣住,大概没想到还会分开审问,随即焦急地跟苏园道:“我当日跟兄长没说什么话,不过闲聊家常,兄长问我身体好不好,在陈家有没有受欺负罢了。”
“这让你讲,你就讲啊!”苏园忍不住被苏喜这Cao作给逗笑了。
苏方明自然是早就看出,苏园早已识破了苏喜的谎言。
“那日我在尉氏巡查商铺,人不在东京。”苏方明淡声道。
“大哥!”
苏喜没有想到苏方明居然不愿给她作证。她之所以敢直接说证人是他大哥和娄掌柜,是因为她知道她大哥足够聪明,能够立刻领悟到她的暗示。
苏喜激动地站起身,欲质问苏方明为什么,被苏园拉住了。
“别激动,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了长子,你在陈家的地位才会更上一层楼。”苏园见苏喜还是很激动,忙换了方式劝,“这可是你和你丈夫共同孕育的第一个孩子,他对这孩子有多期待,你必然清楚,你舍得让他伤心吗?”
苏喜这才强迫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那日到底去做什么了,如实说便是,休要耽搁开封府查案,也不要给陈家添麻烦。”苏方明声音冷静地劝苏喜。
苏喜揪着手里的帕子,低头不肯说话。
苏方明对苏园道:“她自小就胆小怕虫,绝无可能擅蛊,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那会不会是一胎双生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另一个流落在外,如今学会了苗疆蛊毒?”苏园开辟了另一个思路。
苏方明愣住,这事他也不确定,但如果是真的话,那就说明苏园不可能是他的妹妹了。
苏方明立刻打发人去请苏进敬来。
两炷香后,苏进敬在表达愤怒和不解之余,发誓保证:“当年一胎双生的两个女儿,相貌截然不同。”
然后他就看向苏园,意思很明显,他认定苏园才是他另外的一个女儿。
“现如今苏喜不肯说实话,那些仆人们的证供更有意思了,大概一样,问细节又都不一样,有两个支吾得很厉害,撒谎撒得特别明显。我本以为今天的问话会很简单,但没想到曲折再三,至这时候了还没得到答案。”
苏园随即表示,她只能用刑了。
苏喜一听要对她的丫鬟陪房用刑,慌神了。
“我说还不行么。”苏喜抿着嘴角,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去见他了。”
“他是谁?”苏园追问。
“丁三郎。”
苏进敬则立刻变了脸色,骂苏喜疯了。
苏方明却面色如常,和苏园继续解释:“丁三郎前宰相丁谓的养子,苏喜和他在郑州有过一面之缘。丁三郎便曾声称对她一见钟情,欲求娶,父亲给拒了。”
当时丁谓因作恶已经连遭贬黜,官贵圈都以他为忌讳,避而远之。苏家本就看不上他养子的身份,其养父还是罪臣,自然更不会同意丁三郎的求娶。
“你心悦他?”苏园问苏喜。
苏喜摇头,焦急辩解道:“他连番送信给我,逼我与他相见,说我若不见,便会上门找我,我怕侍郎府的人,特别是翠山误会,才不得不应他的邀约。不过我当时在汴河等了很久,他没出现。”
“你有没有脑子?这种事情你能去么,若被抓个现行,你可知道会是什么下场?”苏进敬气愤质问。
苏园摆摆手,令衙役把苏进敬带走,然后问苏喜:“你到底什时候肯说实话?这种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苏喜再傻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如果对方没有她的把柄,她怎么可能这样任人要挟。
苏方明也很无语地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