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不做?”
“大人——”
“嫌脏,回头给你换,但现在你必须依我之言,给我做了!”
鞠师爷发出支支吾吾不情愿的声音,这倒令屋外听到对话的衙役们越来越迷惑,越迷惑越瞎猜,以至于产生一些奇怪的遐思了。
白玉堂并不知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他猜到是苏园胡闹的戏耍,可听这对话,也免不了多想,忍不住多看一眼苏园。
只见她正抿着嘴偷偷乐。
白玉堂颇有些无奈,她倒是听得挺开心。
不一会儿,王闯脸色不佳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似乎之前一直憋着气,他一出门便大口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王闯随即满脸不爽地对苏园道:“按你的要求做完了,没见有惊喜。”
“或许是量不够。”
王闯:“……”
到底哪儿来的变态女人!
苏园让人去弄一捅粪水来,好好地把这张床给浇透了。
衙役用棉花堵住了鼻子,依言照做。
王闯赶紧嫌弃得捂着口鼻,躲得远远地。
鞠师爷则一脸不解地念叨:“这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大人,他们这不是胡闹么?”
王闯一脸赌气:“便由他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他们如何收场!”
鞠师爷听到这话后表情诧异,再看向屋内情况的时候,面露忧色。
一桶粪水浇下去后,那床铺还是没什么异常。
“继续。”苏园道,“找点有蛆虫的,或许效果更好。”
领命的衙役们:“……”
摊上这样重口味的上级他们心里苦,但没得办法,只能照做。
如此第三桶下去,屋内已经臭不可闻了。那床铺突然摇晃起来,衙役们愣了下,忙丢下粪桶和粪勺,后退了几步。
却见那床铺还是摇晃,可以确定并不是他们泼粪导致的。
接着,就听有吱呀声,就像是转动门扇的那种声音。再然后,他们见到床底下竟掉个人出来!
这人穿着青色长衫,一双黑布鞋,头发披散,身上、脸、头发等处都挂着粪水,整个人几乎被粪水浸透了。
原本掩着口鼻一脸嫌弃状的王闯,此刻也忘了捂住嘴了,还瞪圆眼,张大了嘴,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这床下竟掉下个活人?他没看错吧?对,他确实没看错。
鞠师爷这时候也是一惊,慢慢地往王闯身边挪了两步。
白玉堂则赞许看了苏园一眼,信苏园的‘猜’果然没错,情况又一次被她猜准了。这医不活居然就藏在床榻里!细瞧那床侧边宽居然有一尺多厚,的确可以藏身一个身材较瘦的人。
已然不必近看,远远一瞧他就知这人必是医不活。
瞧着医不活嫌弃地拼命想抹掉脸上的粪水,狼狈地连连咳嗽的模样。
白玉堂突然觉得苏园这招虽然恶心,脏了点,但确实解气。以前从来都是医不活耍别人,把他骗得团团转,如今倒是该叫他吃一吃被人耍的教训了。
医不活的身上根本抹不干净,因为他早就被粪水浸透了。而且他落地的时候,竟有不少白色的蛆虫纷纷落下,在他身上蠕动,卡在他的头发丝里。
他藏身在床板下的夹缝里一动不动半宿,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后来有sao味儿渗透进来,发现是尿,医不活因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只能强忍了。再然后,便从缝隙里渗透越来多的粪水,他意料不好,揣测应该自己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
但他设置的这个机关,只要里面藏人,外头人很难发现端倪,且打不开。除非用斧头硬劈开,或火烧。医不活本以为以鞠师爷身份和口才,到不了这一步,能应付过去。万没想到,他今天竟被这种方式给逼了出来。
被自己身上的脏污恶心地吐了一通之后,他看向苏园和白玉堂的所在,目光从白玉堂身上缓缓掠过,最终落在了苏园身上。
接着,他便与苏园四目相对。
那纯粹漆黑的眸子,看似明澈单纯,但与她对视不过片刻的工夫,医不活忽然有一种惊恐的颤栗感从心底冒出,慢慢地麻痹了他整颗心脏,令他浑身的血ye都凝滞了。
这女子眼神给他的感觉和那个人好像……
思及那个人,医不活心里的颤栗更剧烈。
未免医不活再耍花招,衙役们冒着臭味儿,先用长绳给医不活缠紧了,才打了几桶井水往他身上冲。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在关注医不活的时候,鞠师爷突然以刀抵住王闯的脖颈,要求衙役们给他让路,立刻备一匹马。
白玉堂见这光景,正要上前处置,被苏园提醒先看住医不活紧要。
“谁知这是不是在声东击西?”
医不活也有武功在身,他肯定打不过白玉堂。可那些衙役他对付起来未必难,加上他这人头脑灵活,诡计多端,若没个人看着,很容易出事。
白玉堂觉得有理,应承之后便去看紧了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