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皆围了过去,可哪里有黄鼠狼的踪影,只见到鸡棚旁边有一篮子倾倒出来的酒糟。
祝历听见外头的声响出来察看,却只看到鸡棚里尸体遍布。
“怎么会这样?”
“祝历娘你过来看看,你家的鸡怎么好端端的都死绝了?”
村长老婆上去一看,顿时觉得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今年本就收成不好,她还指望着把这群鸡仔养大去集市上换钱,谁曾想,今天祭海还未开始,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的破口大骂道:“祝历,谁让你给鸡仔喂酒糟的,你瞧都被毒死了!”
在场的妇人也都觉得惊奇,还没听说谁家喂酒糟给鸡吃把鸡毒死了,这看上去倒是像有人故意下毒。
“娘,不是我,这酒糟是艾秀娘送来的,说是让您给大伙煮酒喝,我瞧不上她送来的东西,一气之下扔到鸡棚里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呀!”
童言无忌,一时间竟然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竟然是小鸡仔替她们这群人挡了灾祸。
原本平静的人群立马出现了沸腾,骂骂咧咧的声响此起彼伏。
“我当她艾秀娘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我说干脆一了百了,直接把她家从村子里赶出去吧,待在这儿尽祸害人!”
村长老婆默默在心里打定主意,晚上吹吹老头子的枕边风,一定要把这家人给赶出去。
“大家伙先稍安勿躁,祭海大典要紧,我们赶紧把人送过去吧!”
村长老婆的话起到了领导的作用,众人此刻团结一心,势必要将祭海大典进行到底。
山洞里头的云峥大致地算到今天是祭海的日子,她给阿爹熬的药已经所剩不多了,一定要出去看看外头的动静。
可是鲛人自打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突然性情大变,死死的缠着她不肯离开。
云峥只得耐心的哄着鲛人松开手掌,“你乖一点,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可惜鲛人并不吃这套,已经死死拽住云峥的衣角将她束缚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云峥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果真是不能和鲛人讲道理的。
外表纯良无害的鲛人瞪大眼睛,眼眶里的泪水打转,仿佛云峥才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他早前的伤口经过云峥的悉心救治,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可是鲛人为了留住云峥,背地里竟然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伤口撕开,任凭血痂处溢出大量的红痕,看着便十分狰狞可怖。
云峥偶然瞧见他腿上的血迹,嗔怪道:“你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扔进来的石头给砸坏了腿?”
云峥压根就没想到这是鲛人为了留下她故意为之,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碎布打shi,拭去对方腿上的血迹,重新上药。
然而装药的小瓶已经空了,她费了好大力气也没倒出一点粉末。
这样下去,鲛人的伤口一直都好不了,也没办法回家了。“我必须出去一趟给你带药回来!你等着我别走。”
皎朔最终还是拧不过执拗的云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山洞。洞xue内微弱的光被云峥的身影闪过碎了一地,皎朔突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仿佛云峥这一去,便永远都回不来了!
第五章
“吉时将至,一更鼓!”
声响震天的鼓声在海边响起,祭海大典即将开始,艾秀被村长老婆等人推搡着绑到竹筏之上,静静等待着族里的巫师完成祈祷仪式。
祝历混迹在观礼的人群之中,看着祭台旁边的云老爹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恻隐之心萌动,偷偷的给他喂了一些清水。
混沌之中的云老爹只觉着有甘霖从天而降,滋润进他的心田,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少年朦胧的身影在他的面前闪现。
祝历知道再这样下去,云老爹指定是活不过今晚的。艾秀家的人个个都是铁石心肠,硬是要拉着云老爹给艾秀陪葬。
云峥打从山洞里头出来,一路走来发现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回到自己家破旧的房子里,内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连屋顶都被人掀去了一半,而她的阿爹,也早已不知去向。
“阿爹~阿爹~”
却已是无人回应她的呼喊。
她仓皇失措地跑向祭台,目光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到旁边的草席之上。云老爹已是奄奄一息,有殷红的血ye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爹!”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拨开阻挡的人群,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至云老爹的跟前。
正在进行祈祷仪式的巫师被云峥的叫声打断进程,却见手里的香猛地折断了。而随风扬起的幡,直直的指向着云峥。
“海神显灵,钦点贡品!”
下一刻巫师的手指便指向了云峥,众人皆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云峥哭着喊着,但是云老爹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面前,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