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眸中有了几丝笑意,“可能是后劲太大了。”
“那, 那……”顾瑜本来想说那你就睡吧, 可见他一直仰着脸看着自己,突然福至心灵, “可是想要我帮你擦擦脸?”
“……嗯。”他的声音轻轻的, 脸上却不由自主地, 悄然漾出几分红晕。
没想到飘香酒的后劲这般大, 青梧哥哥现在竟还红着脸呢。
顾瑜暗想。
随即她将布巾摊平在掌中, 小心地覆上他的脸。
韩青梧的眼睛被遮上了,其他感官忽然就敏感起来。
他感觉到布巾被她的手指捏的有些温热, 缓缓的擦过自己的眉毛,眼睛, 慢慢一路向下。
他鼻端嗅到她身上的淡淡的, 不知名的香甜气息,她手腕处浅浅的香膏的香气。
这一切,都让他安心。
“小瑜儿……”
“嗯?”
“……”
顾瑜等着他说话,可他竟没有再出声。
韩青梧不知道怎么说。
他本是想问……
能不能,抱抱你?!
可那句话在唇边萦绕,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顾瑜要抱他,都是上来直接就抱了,怎么到他这里,却连问问都不敢呢?
韩青梧觉得自己有点憋屈!
一直到顾瑜抱着小青桐与他道晚安,他那句话都没有问出口。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韩青梧便起身了,睡了一夜,酒早已经醒了,只觉得神清气爽,就是嗓子莫名有些干涩。
估计是昨夜饮酒的后遗症,他也不甚在意。
昨夜杜有源提的那个,将前面铺面租出去的建议,韩青梧越想越是觉得好,现下他也不用再四处去看房了,只待年后找到合适的租客就是。
好像感觉忽然就空闲下来了。
可待他仔细想想,却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府试中第之后,还要谢师,他自幼在韩家族学读书,就只得徐茂这一名先生,即便他后来离了韩家,徐茂也是他的启蒙老师,韩青梧打算这两日便买些礼物,去徐府看看他。
现在离过年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年货都还未开始准备。
顾瑜白日在酒铺做活,傍晚又要去徐先生那里誊写,直到腊月二十七才能歇息,是以这置办年货的事情,都要靠韩青梧去张罗了。再加上腊月二十九,是顾瑜的十三岁生辰,韩青梧早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给她,一会儿上街时,一块儿置办好。
虽说现在离腊月二十九还有十日,可制作那小玩意儿需要时间,再说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个,心中完全没有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还是提早些准备比较稳妥。
他一早起来,便去厨房烧早饭,手上没停,心里还在默默盘算着,这么些个事,哪些紧急的需要先做,哪些不是太急的,可以慢慢做。细细想了一会儿,韩青梧决定早饭后,先去城南书斋逛逛,看看有没有适合做谢师礼的礼物。
顾瑜起来时,见韩青梧已经将早饭都烧好了,颇为惊讶,“青梧哥哥,你今早不用看书吗?”
“嗯,我想……咳咳……”韩青梧一说话,就觉得嗓子有些干疼,他轻轻咳了两声,又说:“我想休息两日。”
“你病了?”顾瑜探手在他额上试了试温度,“不烫啊!”
“没病,可能是昨夜喝了酒,所以今早嗓子有些不舒服。一会儿我多喝点水便没事了。”
韩青梧没有发烧,顾瑜便也觉得是喝了酒的缘故,并没有太紧张。
可谁知又过了三日之后,韩青梧这嗓子还是没有见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原来的少年音完全消失不见了,现在他想说又说不出,即便说出来了,声音也很沙哑,跟公鸭子嘎嘎叫的声音差不多。
韩青梧简直不能忍自己这声音,便急急地去找了赵大夫。
赵大夫见韩青梧急匆匆的来找自己,还以为他家又有什么事了,待听他说完之后,他抚了抚胡子,了然的笑了。
赵大夫并没有草率地,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对着光看了看韩青梧的喉咙,又给他号了脉,如此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他才道:“韩小哥不要着急,这不是什么病症,说起来,老夫这还要与你道声喜呢!”
赵大夫这样说,倒是把韩青梧给弄懵了,他颇为艰难地问:“这……喜从何来?”
赵大夫这才细细地说与他听,“你这是开始变声音了,男子大约十三、四岁开始,身体便会发生一些改变,开始慢慢变成成人,这首先改变的,便是声音了。”
“是,每个男子,必然经历的吗?”
“是。”
听见他如此说,韩青梧这才放下心来,心中也还有隐隐的高兴,要真正的长大了!
赵大夫想起他家中并无大人,是以他竟连这男孩必然经历的改变都不知晓,心中不由得对他更多了几分怜惜,又交待道:“这嗓子处于这改变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