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她眼前一晃,什么都不知道了。
走廊的灯还在闪,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余修在楼下等着,莫名感到不安。
乔言曾经面临危险,虽然现在在自己家里,也有人个“隐形人”跟着,但他总是会想。想什么呢?
陈香临走前的那个笑总在眼前晃,他终于坐不住,下车了。
暗淡的灯光在头顶频闪,余修下意识往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余修敲响房门,没人应,他又敲了几下,急了。
有人来开门,却是陈香。
“你好。”
余修没顾上与她寒暄,直接推开房门。陈香被推个趔趄。
乔言坐在沙发里,低着脑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好像有些害怕。
“乔言。”
乔言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笑得很奇怪,“你来了?”
“是不是困了,该休息了。”
乔言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余修拍拍她的手背,回身对陈香说:“不好意思,她最近身体虚弱,我们该回去了。”
“嗯,好呀,我们也聊完了。那我改天再来吧,姐。”
陈香轻轻提起自己的包,“那我们回头见。”
她笑着对他们挥手告别。
只剩他们两个。余修感觉不对劲,搂着乔言坐下来,“怎么了宝贝?”
一开始她不说。问了几次,她才说:“我不喜欢她。”
“那还非要来见她,不喜欢我们下次就不见,嗯?”
乔言点头,“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那我们回家吗?”
乔言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
“宝贝,我们一起回家,回我的家。”
“嗯。”
乔言抓着他的衣袖,“你的手──”
“没事,没什么感觉了,很快就可以锻炼了,放心。”
乔言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点点头。
都市夜归人,疲惫,挣扎。
都在忙些什么,他们真地知道么?
醉汉在大街上怪叫,一众朋友围着他,试图把他搀扶进出租车里。出租师傅一脸无奈,一个字也不说,人一上车就开走了。
大排档飘着烤rou串的香味,烟熏火燎,人间仙境。一众食客也入了仙境,喋喋不休,或哭或笑。
苏彦霖喝高了,走路打晃,被烤rou串的浓烟熏了一口,捂着鼻子跑开。
“妈的,城市污染这么严重,还在烤!烤什么烤?都回家吃饭去!”
酒鬼的话,没人认真,骂一骂就算了。
几米开外,大老远见着他人就都躲远了。只有一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是个女的。
脚底一双白色球鞋,袖子里划出一把水果刀藏于手中。
大半夜的,喝醉的人实在太多了。大排档忽然冲出一个醉汉,差点撞翻了她。见着是个女的,立刻笑逐颜开,口水横飞。实在烦人。
忽然一个男的冲过来,把醉汉拽到一旁,“你干什么呢?欺负小姑娘啊?”
醉汉不高兴了,“什么欺负小姑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人了?是不是啊姑娘,你自己说!”
“你他妈别在这嘚瑟,喝点酒就没个人样了,最烦你这种人!”
“你他妈说谁呢”
“你,怎么着?想打架啊,老子正愁没地方发挥呢?来啊!”
苏彦霖最看不上欺负小姑娘了,正巧喝了些不痛快的酒,又刚巧碰上个不痛快的人。
那么就来吧!这个社会不能这样,这个世界不能这样!人与人之间不能这样!
他忽然被正义冲昏了头脑,趁乱拣个酒瓶就要扔过去。
食客乱了套,醉汉被朋友拽走了!
苏彦霖胡乱抡着酒瓶子,没扔到人。
“妈的,再让老子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一次你信不信!”
被欺负的女孩站在一旁,苏彦霖迷迷瞪瞪上去安慰,“姑娘,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知道吗?坏人太多了,躲着点儿。”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苏彦霖大方地摆摆手,一回头就吐了。
等他吐个昏天黑地终于重返人间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不在了。
路边垃圾桶里多了一把水果刀,很快被新的垃圾覆盖。染上一股乱七八糟的腥臭味儿,那是一把崭新的刀,没有沾过一点血腥。
英雄救美,捡了一条命。
乔母睁着眼睛等到半夜,陈香可算回家了。
“你去哪儿了,妈妈都担心了。”
陈香不吭声,直直走向卧室。
“阿香,怎么不高兴了?和朋友吵架了?哪个朋友,跟妈妈讲。”
陈香站下来,木然回头,“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