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她从角落出来,握住他的手,“阿柯,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嗯。”她点头,“我想和你………多一些时间。”
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没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去哪儿?”
“去………我们回去那里吧!”
那是她最珍视的一段回忆,属于他们两个的幸福。照片至今还摆在他的床头,想必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贝儿极少对他提出要求,陈锐柯答应了。
苏艳梅近来忙着上课,没什么时间想别的。陈锐柯与她联系过一次,说她很好,叫她放心。苏艳梅也知道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太大问题,可她还是觉得不踏实。女人的直觉很奇怪。
今天的课程有关枪弹弹形,来听课的都是刑技学生。本省警察学院是她这几年的主要工作地点。学生们充满朝气和正义,求知若渴。
苏艳梅又想起了她的老同事。她是一个出色的法医,出了那件事之后,这个课原本是她在教的。
“苏老师,外面有人找。”一个男学生跑进来,苏艳梅问,“谁啊?”
“不知道,是个男的。”
警察学院,男的多,女的少。男的来找她,不稀奇。
但这个人,苏艳梅没认出来。
是个俊朗的男人,皮肤黝黑,眉宇间有着一股正气,是哪个学生,她不记得了。
“苏老师。”
“对,你是………”
男人主动握手,“你好,我是刘健,刑侦毕业的,当时教我的老师是乔老师。”
怪不得她不认识。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乔老师,想当面谢谢她。但我找不到她。”
多好的一个学生啊,饮水思源。但是………
“恐怕不行。”
刘健诧异,“为什么?”
“她早就不在这教书了。”
刘健很失望,沉默。
“但是我之前好像见过她,在机场。”
“哦,那也有可能。”
“你们没联络吗?”
这可不是能随便与他人共享的事,苏艳梅没正面回答,“不好意思,她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如果我看见她,我会替你转告的。”
刘健看着她,还是不依不饶,“乔老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记得我了,还说不姓乔。”
苏艳梅抬抬眼镜,笑说:“为什么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认错人了。”
刘健张着嘴,没等回嘴,苏艳梅就扭身走了。
那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她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苏彦霖来接姐姐,老远看见一个大个子和姐姐谈话,姐姐有些躲避。
“姐,那谁呀?”
“哦,一个学生。”苏艳梅没回头。
苏彦霖却总往后看,那人还往这边瞅,苏彦霖老老实实回过头,可不想在这里惹事,“每回到这都浑身难受。”
“怎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里都是一身正气的大小伙子,将来除暴安良的角儿,你应该表示尊重。”
“尊重尊重。”苏彦霖挠挠脑袋,欲言又止。
苏艳梅最烦他这个磨叽劲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姐,我都这么大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在外面。”
“什么没见过,还跟我面子面子的。说吧,到底什么事?缺钱还是老爸又找我了?”
“不是不是。”
苏彦霖递给她一个本子,“我找到了。”
“什么啊?”
“你上回跟我要的那个本子,我找到了。”
上回姐弟俩因为这个本子大吵一架,当时陈香还在她家里,因为没给他面子,他一气之下跑了半个月。后来还是小超在中间儿当了好人,给舅舅哄回来了。
苏彦霖一直觉得陈香眼熟,但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之后也没细究。那天陪小超写作业,无意间就找到了姐姐的宝贝本子,大喜。这回能自证清白了。
但本子里却写了些东西。
苏彦霖看不懂,又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于是拿来给姐姐过目。
苏艳梅听他哇啦哇啦讲了半天,直接怼回去,“你唠叨半天到底要说什么啊?”
“你看看嘛。”
苏艳梅扯过本子,耐着性子看一眼。上面写了一句话。
“梅子,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变得很坏很不像我,请你一定要阻止我伤害别人,必要的时候,杀掉我。拜托了。”
拜托了,这三个字已经是强撑着写完的。托这个字已经变了形,整个字朝右下角歪斜,了字像个钩子,毫无力气的钩子。
苏艳梅学过笔迹鉴定,书写姿势与衬垫物都可鉴别。
她仿佛看见了她的老友在她的书桌前面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