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
蜡烛的光晕暖了一室孤寂,这个家到底有多就没有欢声笑语了,只剩寂寞的琴声和伤感的舞。此时,一头华发的青衫男子正坐在病榻前,为自己的母亲讲述内心的喜悦,而那位病重的老母亲动不动,只是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她眼神清明,嘴角似有微笑,两行清泪一直默默在顺眼角流着。
“母亲,您可知今日擂台取胜的人是谁?是我们的离儿,她回来了,她长大了。”萧南的心情始终处在相逢女儿狂喜中,回到家中便将这个喜讯告知病榻上的母亲。
“她今天跳着您教的舞,有多美,您可知道?那是我们的离儿。”清云似是要开口,挣扎着终究还只是能默默流泪而已,但是今天的泪却是喜悦,她知道自己很快便能见到孙女了。
萧南懂母亲的思念之情,自己又何尝不是。自从华离走后,他便很少踏出琴房,也因此让母亲更为乐府Cao劳,当母亲也病倒时,他才知道自己为人子的不孝,悲痛之余最终使得华发早生。
看着自己这一头白发,萧南不禁有些悲由心生,自己老了么?
第二日,竞琴擂台。
这日一早,韬不凡便敲华离的屋门,准备迎她入宫比擂。房门打开,红妆华离便出现在不凡眼中,红裙飘曳腰若约素,冰肌如朝霞映雪,双眸如晨星启明,长发轻拢随意散于身后,妩媚中多了一份洒脱。
“我看上去怎么样?”说着她转了一圈,红衣随舞让华离美得炫目。
不凡愣住了,这Jing灵到底还会美到什么程度?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于是,他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高大的身影站在华离面前,注视着她的双眼,问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华离从未见过不凡如此神情,便说:“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救了我家人就跟你走。”
“我是说,一辈子跟着我,做我的女人。”硬朗的脸上一片深情。
这回换华离愣住了,一辈子?跟着他?像去世的娘与爹爹那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海里突然闪过湖心亭中那人的霸道,闪过松柏之上那人的飘逸,华离还想起了等待她的家人。
这时韬不凡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华离,看着我,我知道最初找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我现在只想要你,给你一生一世的承诺。”
韬不凡,他此时眼神坚定,身影像山一样威武,北方男儿的英雄气概,令华离有些迷惑神离,想起一路上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让华离慢慢习惯依靠于他,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吗?
“我不知道……”华离喃喃自语,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华离这个样子,韬不凡突然心中不舍,松开禁锢她脸颊的手,慢慢垂下变成怜惜的拥抱,一手轻抚她的长发,一边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就算是一辈子也等。”
御花园内的湖心擂台依旧华丽之外又添典雅,一把古琴被放置在中央,四周围坐的人群比昨日有增无减。皇上高坐在亭中,正好可以看清擂台上的一切。他今日穿了件金丝绣龙紫袍,威严之下平添些许风流倜傥,皇后今日并未出席,太后倒是一脸的兴致盎然,她平日素来喜琴,看起来今天的神情似乎格外地好。
一旁的萧妃今日看来很有自信,因为今日她比擂琴技的曲目《平湖秋月》,是皇上经常唤她弹的,想起皇上听此曲陶醉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必胜无疑。照例她第一个走上擂台,为求琴之意境与人的和谐,她今日特意穿了件与华离昨日颇为相似的月白色衣裙,流云发髻白玉簪,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弹起湖中秋月色的琴曲却也是委婉动听。
她偷瞄皇上若有所思地聆听,心中窃喜,但皇上的眼神却不放自己身上,时而发呆,时而望向擂台左侧,萧妃知道那个冼国女子此时正坐在那里,在哀怨中她弹完了最后一个音。
萧妃起身,众朝臣皆为之叫好,唯独皇上神色依旧自若,吝啬赞美之词。
皇上不若平日的温柔,这令萧妃十分失望,她又怎知原来此曲早有珠玉在前。当年八岁华离一曲《平湖秋月》便赢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大加赞赏,任她技艺再如何纯熟,区别就在她不是为曲而弹,却是为人弹,又无法做到萧南的独善其身之意境,总归是差了一截。
接下来的琴师原野,他平时更善于奔放的韬琴,但奏起这七弦古韵,却也让他弹出了一股豪放大气,相比萧妃之悠悠之音更胜一筹。琴乐之说,除了指上功夫Jing准熟练,讲究的还是人琴合一,闻琴声如见其人,原野以古琴之韵奏出山野草原的苍茫广漠,也算是一种境界,然而古琴音色质地与原野的气质无法相得益彰终究是一件憾事。
昨日一舞,已让冼女华美名声在外,因此她今日的琴技表现如何,就更加令众人期待了。
当轮到她上场时,所有目光便聚焦在擂台入口慢慢走上来的一抹红色身影,没错,她就是已被人传颂为飞天仙子的冼女华美。
她今日一改素衣简装,红华曼理冠绝群芳,风华依旧出尘之姿,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