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飒以前说过,说他每晚跟一群人在酒吧里的行为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狂欢”,当时他没有反驳,因为他觉得肖飒说得没错——
活着已经够累了,为什么一定要去找那些所谓的“意义”呢?
所以今天就算肖飒“大发慈悲”放他休息一晚,他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回家泡澡睡觉。
告别肖飒后,他开上自己的红色超跑,一路狂奔进了银滩路。
熟悉的人chao,熟悉的音乐,熟悉的酒杯,熟悉的喧嚣。
许久不见的沈大少的出来约局了,圈里的小可爱各个削尖了脑袋网上凑。
沈笃看着身边一张张年轻的脸蛋,有几张熟面孔,也有好多第一次见,都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一类小男孩,白皙干净,年轻纤细。
哪个他妈不比唐堂强?
草!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回身选了个顺眼的,名字都没问就带回了酒店。
之前在公司忙得脚底朝天,别说“开荤”,他连澡都好久没有好好洗一个了;进了酒店房间,面对小猫一样腰肢细软缠上自己索吻的小男孩,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像是身上腻了一层汗,有人碰到他就觉得恶心。
他心里一阵厌烦,面上尽量压着不耐烦的态度,但还是忍不住把人推开,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的梳妆镜前,他脱去上衣,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淡去不少的痕迹,偏偏脖子上露出来让人看见的地方有一块吻痕格外深,到现在还很清晰。
他抬手一把挡住那块地方,心里更烦躁了,好像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知道肖飒跟刚才那个小男孩有没有看到。
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会觉得在自己身上有什么痕迹,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拧开了浴室的水龙头。
冲凉的感觉并没有让人觉得好过一点,溢满水蒸气的浴室反而让他觉得闷,喘上不来气来。
他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晚上的整个流程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最熟悉的,去酒吧跟一群人进行“毫无意义的狂欢”,然后在里面找出一个合适的带走,回酒店做些成年人间“有意义”的事情。
愉快的话,这个人接来下会短暂的陪他一段时间,做的还是那些在肖飒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无非吃吃喝喝、逛逛买买,然后好聚好散;如果不怎么愉快就更简单了,他会尽量满足对方合理的要求,钱或者东西,然后江湖不见。
自从离开肖震峰,做回“沈笃”开始,他重复这样的生活好多年了,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快乐美满,但他至少一直活得潇洒自在,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晚这么别扭过,好像哪哪都不对劲。
怀疑自己是最近在公司忙傻了,他在心里骂了肖飒句脏话,然后愤愤地关掉水龙头,下半身随便系了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
房间内,刚才的小男生已经脱光了钻进被子里,露出的上截身子白皙光滑,靠在床头上,笑盈盈地看着沈笃。
接下来的剧情傻子都能看明白了,更何况是“身经百战”的沈笃。
他看着躺在床上那具年轻躯体,是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一款,找不出任何毛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对方躺在床上,就莫名想起几天前酒店大床上的唐堂,除了遍布的吻痕,身材完美得像一尊石膏雕像。
“沈哥——”见沈笃愣在浴室门边,半天没有反应,小男孩轻轻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愣着干嘛鸭?”他说着低头娇羞地笑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单,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我都准备好了。”
沈笃眯起眼睛看着床上熟悉的小方盒,心中瞬间涌出一万句脏话。
草!
他跟唐堂……
好像就没有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
“你……”他看着床上的小男孩,指了指身后的浴室,“我习惯先洗澡……”
“你也去洗一下。”
浴室很快传出“哗哗”的水声,沈笃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边。
他满脑子都是唐堂那一身漂亮的肌rou,和走前那句——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只是因为这句话,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一晚上别扭的源头在哪里。
其实他很清楚,人是社会性动物,没有人是不需要陪伴的,尤其是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了,每个人都会觉得孤独——
就像肖飒需要邹允。
但沈笃更了解自己。
他跟肖飒在一样的环境长大,从几岁大开始人生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束缚着,肖飒的选择是反抗,但他只想逃离,安安逸逸地做回自己——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只是怕麻烦。
本来活着已经这么累了,他怕麻烦。
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他也不想开始一段正常的亲密关系束缚自己。
于是,他开始现在这样放浪的生活,